回来到家后,白兔赶忙将从伊甸园买的食物放进冰箱。
待年曈再来白家时,窗外已见暮色,老旧的矮楼被盏盏方形的灯火点亮,嗡嗡作响的空调外机和嘀嗒的废水聊得更是火热。
苏红果真未归。
正是饭点,两人嫌麻烦,打算吃泡面对付一餐。
他们肩并肩站在灶台前,拆桶面的功夫,商量好了从明天开始补课。水烧开后,年曈刚举起水壶,就接到了年大尧的电话。
白兔下着调料,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他一眼。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年曈的表情阴沉沉的。突然,他孟浪地将水壶放在灶台上,水花从冒着白烟的壶嘴溅出,浇在她的手背上。
她条件反射,缩回了手,忍不住嘶了一声。好在只有几滴水珠,火辣的感觉来得快散得也快。
年曈压低的眉眼瞬间撑开。他连忙把她拉到水池前,并对电话喊道:“老头你好烦啊!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你再劝也没用!”
挂断电话后,他的声调跳崖式地变得柔和,想认错的小孩低下了头:“姐姐……对不起。”
“没事的。”
此刻,厨房里只有涓涓水声。
他弯着腰,用手抵着水柱,扑在她手背上的流水如一张透明的薄膜,丝滑且温柔。其间,他一遍又一遍举地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眼前检查,拧着的眉头从未松懈,如老奶奶穿针引线时那般小心翼翼。
真可爱。
“我已经没感觉了,一点也不疼。”白兔扯了扯他的衬衫。
年曈不肯放手,对着她的手背呼呼。
“我饿了。”白兔只好转移话题,“年叔让你去哪?”
“……”年曈愣了下,松开了她的手。
接着,他往两桶泡面倒开水,并用叉子固定住盖子。等到面快熟时,他才开口:“从今天开始补课,可以吗?还有,我想每天学久点,在不耽误你休息的情况下,可以吗?”
刚刚她是随便找话问了一嘴,至于他回不回答,倒是无所谓。于是,她顺着他的话说:“我都行,只要你想学。”
晚餐结束后,白兔带着自己的学习资料,去了年曈房间。
半暗半亮的房间里,被暖白灯光笼罩的书桌前摆了两把椅子。白兔独自坐着,一边在白纸上画表格,一边问:“周一到周五集中学三门主课。文综的话,周内就只背知识点,周末的时候再展开学,可以吗?”
“不太行。”年曈的声音是从白兔身后传来的,还杂着重物摩擦地面的声音。
白兔转过身,看向蹲在床边,正在白色收纳箱里找书的年曈。
稍偏头,能隐约看到,昏暗的床底下还藏着一个箱子。看不出颜色,但她知道是米黄色的,因为那是她的专属饰品箱。
“那你觉得怎么安排比较好呢?”
“姐姐安排得挺好的,只是——”
年曈只顾着将收纳箱复原,一直不吐后半句,弄得白兔心痒痒:“只是什么?”
他不作声,眼神游离,将一摞书放在了书桌上。
它们替他回答了。
“……”白兔从上至下扫视层层书脊,倒吸进鼻腔的空气,吹得心拔凉的。
天呐,物化生!
她轻咳一声,仰头看他,心平气和道:“你会考没过?”
年曈并紧双腿,手背在身后,下巴抵着锁骨,两个腮帮子鼓来鼓去。
在白兔复问一遍后,他才像蚊子一样吱了一声:“昂。”
想到离会考补考只剩两个月的时间,白兔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没等她开口,年曈反倒是安慰起她来:“你别叹气。在学习上,我确实挺笨的,可姐姐很聪明啊。只要你肯教我,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而且——”他突然扭捏起来,支支吾吾着,身后的双手拧成了麻花,“我也没比周末差到哪去,他能学会,我也可以。难道,你觉得我比不上他?”
看着他那委屈又自责的样子,纵使她心中真觉愤懑,也无法冲他发火,否则,他的眼眶又得红了。
“我没这么想过,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白兔拍拍身旁的椅子,“从现在开始,你也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吗?”
“好。”年曈这才敢坐下。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白兔带年曈先把他没做完的数学作业写完。她发现,他根本不是不聪明,而是太爱在无关紧要的地方钻牛角尖,无法接受抽象的概念,必须从根源开始研究。
这也太累了!
白兔想起小学的时候,印象中,他们只一起学习过两三次。其中一次,遇到了鸡兔同笼的问题。
年曈做错了,他不承认,说是题目不严谨。他怎么也想不通,兔子为什么是四条腿?兔子明明可以直立站起,还能捧着吃胡萝卜,像动画片里,兔八哥不就是两条胳膊两条腿?按题目的意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