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些难熬的几年也过去了,北崇的日子也稍稍好了些许,这样一来崇应彪也跟着轻松些,每日理完政便是带着几个家臣上山打打猎,打着些皮子就拿回来给夫人作斗篷,不打猎就早些回府陪夫人和孩子。
大家都嫌北地苦寒,但是对他而言这日子跟他在朝歌时根本没得比,如今夫人儿子锅子都备着,就是他最大的满足了。
这几年姜澜倒是没变都少,天气好些的时候会骑着马和崇应彪一起上山打猎,不好就呆在内阁烤火绣花。
这么一来二去,她的身子倒是好了不少,身上也颇有了些北地女子的风范。
可如今这两年儿子也长大些了,她忙着教育儿子,出门骑马的机会倒是少了些。儿子是个难管教的,皮的很,愣是一刻都坐不住。
他这性格是随了他父亲,而崇应彪也总不带他学好。
“如今瑾儿都要八岁了,你也不管管他。”
姜澜一边绣着衣衫,一边抬眼看着崇应彪,嗔道。
“你整日教他捉鸡摸狗,凌儿小他两岁,识的字都比他多上些。”
说到自己聪慧的外甥,她脸上倒是有一丝笑意,可很快就被对自家儿子的忧虑而替代了。
“男儿自当要重武艺,会多写几个破字算什么本事?”
崇应彪将一旁的炭盆般近了些,边吃着夫人案前的榛子边鄙夷说道。看姜澜懒得瞧他,知道她是生气,这才忙坐到她身旁,一把搂过自己夫人,在颊上香了两口。
“好了,不生气,我从东鲁请个夫子教他,这样行不行?”
“你知道便好,眼看着他也快当哥哥了,再这般毫无规矩怎么行?”
姜澜笑道,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丈夫的脸,另一只手则是摸向了隆起的肚子。
“你说,我们的另一个孩子,该叫什么名?”
“都行都行,你快再亲我两口。”
崇应彪根本听不进去,打猎回来的他只想躺在自家夫人的温柔乡里,别的想都懒得想。
他会取个什么名字?想当年他算是被姜文焕救了一命,就算作是报个恩,赶紧把这事撇清,就顺便把这难题甩他身上。所以啊,他儿子的名字就是姜文焕取得。
满月酒上,这小舅子兴冲冲地接了这茬,回去左思右想了一个月,最后他文绉绉地想了个“怀瑾”。
他当时嫌弃的很,可是话却又夸下了,又不能收回去,便只能咬着牙拖鞋。
后来他转而一想,其实叫阿猫阿狗他都并无所谓,自家夫人都没意见,只要不是没名字叫就行。
“白日青天的...罢了,跟你说件趣事。”
姜澜从怀中掏出那个她曾赠他的白玉莲花簪,看着自家夫君抬眉疑惑的神情,嫣然笑道。
“看来你每日带着瑾儿舞刀弄枪属实教了他些本事,你瞧瞧,你儿子偷了簪子,你都没发觉。”
“那浑小子什么时候偷的?”
“莫约是下半夜...咳咳。”
姜澜双颊一红,有些尴尬。她与自家夫君相拥而眠,下半夜更是衣衫不整仪态不端,就怕儿子看到这一幕。
崇应彪也意识到了这点,有些烦闷地瘪着嘴,拿起簪子,叉腰起身。
“那小子如今也大了,不如把他调去远些的地方睡吧。”
“他才八岁,一个人会怕的。”
姜澜嗔怪着反驳道。
“大不了你以后少做些...”
“那怎么行?”
崇应彪面色一僵。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夫人,恨不得日日夜夜都相拥缠绵,谁都不能坏了他的事!
就算是亲儿子也不行!
“那小子在哪?”
“偷了东西被我捉到,已经罚他去柴房面壁思过了。”
姜澜挑眉,将柴房钥匙交予自己的夫君。
“那孩子也不是有意的,你这个做父亲的又对他严厉......他怕你得很,今日休沐,你带他去哪转转吧。”
崇应彪接过钥匙,看向自己夫人,既是爱意又是感动,知道她是自己做了恶人,想要他们父子俩更亲近些。
也不是崇应彪自己不想,这儿子确是像是他本人的烈性子,烈性子碰上烈性子,就像是火把遇上了柴,想不吵都难。
他仔细一想,儿子长得高,眉毛鼻子倒是像自己的,一双又黑又大还水汪汪的眼仁像他母亲,但下半张脸不知为何长得又颇像姜文焕......
这舅甥俩见到对方简直比他这当父亲的还亲,他看着就气得牙痒痒。
他来到柴房,果真看到儿子跪在柴堆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墙壁。
“这会这么听话?”
他拍了拍儿子的脑勺,引得毛孩子不悦回头。
“母亲叫我在这面壁到日落,父亲你别来妨碍我。”
“面壁什么面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