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悯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
他甚至在想,自己从未得罪过程家的什么人,程幼也和程策也何必拿这种事来戏弄他。
在他为了那句稀里糊涂的表白辗转反侧一夜后,到了第二天,程幼也酒醒,就那么自然而然地,继续礼貌地和他说话,谨慎地和他开一些玩笑,适当地和他保持距离,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她甚至有闲心去隔壁打牌。
陆悯拒绝过很多人的表白,但他几乎不会为这种事心生什么波澜,程幼也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宿醉后必失忆的程幼也对陆悯没来由的阴郁情绪浑然不觉,并且她从没想过,失去了与她有关所有记忆的陆悯,现在其实就是个0恋爱经历的小白。
这意味着,他特别纯情。
这就好像,她往他的心脏上开了一弹玫瑰枪,在他为自己的胸膛突然生出玫瑰而慌乱失措时,她又收起枪管扭头呼呼大睡了。
还好陆悯没继续深想,不然“始乱终弃”的罪名也马上要扣到她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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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报道的雨夹雪如约而至,这种天气最讨厌,路上一片泥泞,每个人都湿漉漉的,既不优雅,也不浪漫。
程幼也裹在被子里支着ipad看许结年主演的电视剧,正因为反派的谋害气得牙痒痒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她接通后“嗯嗯嗯”了几声,然后穿上鞋在陆悯的眼皮子底下“登登登”地出了门。
陆悯脸色一沉,看来他如果不开这个口,程幼也是没打算和他说昨晚的事了。
程幼也走后没多久,陆悯慢悠悠地来到窗前,如果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一定会觉得自己非常幼稚可笑。
很快,他看到程幼也从大门跑了出来,然后匆匆钻到了一柄伞下。
他不懂程幼也,但他很懂男人,只看眼神就能知道那个人心里在想什么。
他现在更加觉得自己被程幼也耍了。
此时在楼下的程幼也把肩膀缩在伞面下,从林镞怀里接过一沓文件,很不好意思地说:“辛苦你了,跑这么远。”
林镞摇摇头,语气很温柔:“没什么,对了,团长说的俄罗斯演出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
突然,旁边插进来一个声音:“怎么不上去说?”
陆悯的突然出现令两人都十分震惊。
程幼也想都没想就一手抱着文件,另一只手脱下羽绒服,走到雨中把衣服披挂到了陆悯的身上,陆悯没拒绝,甚至稍欠下身方便她把衣服披好,这让两人在外人眼中显得格外亲呢。
他似乎很享受在别人面前,程幼也对他的这种特别。
雨落在程幼也的肩头,站在她身后的林镞跟上了一步,又把伞撑到了她头顶。
“出来淋雨,小心晚上伤口痛!”程幼也的语气虽然埋怨,但落在林镞眼中,只剩下关切,她似乎只会对陆悯这样。
陆悯看了林镞一眼,把程幼也拉到了没有雨的角落,然后说:“不介绍一下吗?”
程幼也怔了一下,意识到他把林镞也忘了,看来和她有关的人都被他忘了个差不多。
她只好在林镞面前厚着脸皮介绍:“这是我在剧团的同事林镞,林镞,这位是陆悯,陆老师,你应该知道的吧?毕竟他很红嘛。”
林镞莫名其妙地看向程幼也,见后者朝他使了个眼色,才赶忙点点头,说:“自然是知道的,陆老师你好,久仰大名。”
陆悯颔首,转头问程幼也:“怎么不上楼说?”
见林镞支支吾吾地还没搞明白是什么情况,程幼也只好替他回答:“林老师前两天排练受伤了,我下来接他。”
其实是她原本想对林镞保密陆悯失忆的事,谁能想到在楼下也能和他碰上。
既然碰上了,也没什么好避的,她让林镞收起伞,三人一起乘上了医院的电梯,消毒水味让林镞皱了皱眉。
路过吸烟室门口,陆悯问林镞:“你抽烟吗?”
“不抽。”林镞摇了摇头,突然又加了一句,“程幼也不太喜欢烟味。”
“哦,是吗?”陆悯挑了下眉,看了一眼走在前头的程幼也的背影,又问林镞,“你认识她的那个前男友吗?”
他提问地那么自然,就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想要得到什么答案一样。
林镞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看陆悯,又看了看程幼也,然后才心虚地否认:“同事之间也不好打听这个。”
“也是。”陆悯走过走廊的垃圾桶,顺手把口袋里的烟盒丢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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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镞在病房里也是和程幼也谈论一些剧团的事,他再度提到了那个俄罗斯演出的计划,此前南斗得到了一部俄罗斯剧目的中文版权,这次也是受对方邀请,参加该剧团的百年庆典,林镞的态度明显是很希望她能去。
程幼也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