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程幼也隐隐约约感觉陆悯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多半是因为听了她的事,觉得她可怜,但哪怕他尽力做到不冷漠,也只是对她客气了几分而已,体感上没有太大差别。
程幼也是闲不住的性格,在扈北的时候,全城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酒吧会所,没有找不到她朋友的地方,程幼也这种人,大多数人都乐于和她有点交情。
隔壁病房的老夫妻拉着她打牌,两口子打配合,把程幼也输急眼了,硬要拉着陆悯来帮她。
陆悯拒绝得很果断:“我不会。”
程幼也软磨硬泡道:“不用你会,你到时候看我手势,很简单的,提拉转,条饼万,我要什么牌你给我什么牌就行了。”
陆悯有点难以置信:“你在医院打个牌还要打令子?”
程幼也嘴硬道:“你说话好难听呀,是他们俩先欺负我的......哎行——你当我没说过......”
他们住的这一层vip病房保密性很好,走廊安静冷清,没人知道和自己一墙之隔的都是些什么身份的人。
陆悯被她强拉着从病床上下来,刚进隔壁病房,围在自制简易麻将桌旁的老头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起哄道:“哎呀,这是小程的男朋友呀,长得这么好看。”
陆悯只礼貌地点了点头,否认道:“不是。”
程幼也并不在意,指着两位老人和陆悯介绍:“这两位是我的牌友。”
然后又指着陆悯和他们两个介绍:“这位是我的病友,他很出名的,你们不认识他吗?”
奶奶扶了扶老花镜,仔细打量陆悯,然后点了点头说:“这么一看,确实有点眼熟,你演过什么电视剧?”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向老伴:“哎呀,是不是有点像咱们孙女老看的那个什么秘书总裁里的那个总裁啊?”
爷爷慎重地又看了陆悯两眼,然后忙不迭点头:“是有点像!”
“咳......”陆悯咳了一声,在桌子一侧落座,不着痕迹地睨了程幼也一眼。
不知怎么又被瞪了的程幼也只好讪讪低头洗牌。
陆悯虽然没怎么玩过,几轮下来也算是摸熟了套路,他的手指修长好看,净白清瘦的手背上凸显着青色的血管,摸牌的时候程幼也总走神,奶奶抬手在程幼也面前挥了挥,开她的玩笑:“这个小帅哥不是你男朋友呀?”
程幼也回过神来,赶紧摇了摇头,小心地看着陆悯的脸色,说:“真不是,奶奶,我俩刚认识。”
“碰!诶小程,奶奶和你讲哦,奶奶的孙子长得还蛮帅的,回头介绍你们认识呀?”奶奶熟稔地碰牌,自然而然地和程幼也唠起家常来。
程幼也顺着她的话,开玩笑说:“有没有照片,让我看看有多......”
话未说完,一直低头打牌的陆悯突然冷不丁地出声:“她有男朋友。”
奶奶很震惊:“真的假的?”
程幼也小声说:“不是说是前男友吗......”
她正心虚时,病房外有人敲了敲门,奶奶说了句“请进”,门被推开,程幼也看见来人,小惊讶了一下:“三哥?”
她站起身,想拍陆悯的背,突然想起他不喜欢别人碰她,于是手又落了下来,和他说:“你陪爷爷奶奶打会儿斗地主,我待会儿回来。”
奶奶看着程幼也离开的背影,咂摸着说:“原来这个才是男朋友,也是个小帅哥。”
陆悯的眼神很冷,但由于他一直都是一副没有喜怒的样子,反倒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谢戎把果篮放到病房的桌子上,解下围巾,被程幼也拉着坐下。
他不敢看程幼也的眼睛,有点愧疚地低着头说:“我听说陆悯的事了,对不起......”
程幼也推了他一下,语气还比较轻松:“你怎么还道起歉来了,我怎么可能会反过来怪你?陆悯也不会怪你。”
程幼也看谢戎这幅样子确实有点不适应了,毕竟这么多年他充当的都是替她善后的角色。
谢戎那天之后一直都很内疚,犯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捅了,后来听蒋好奇说陆悯可能失忆了,谁都没忘,唯独把程幼也忘了,他就更不敢来见她了。作为警察他失职了,作为朋友,他也间接造成了伤害。
谢戎把手搭在膝盖上,想起他此次前来的正事,于是说:“陈彰不知道在牢里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全都招了,毒品是崔桉一直在给他提供,崔桉买卖毒品的罪名下来,估计很难再翻身了。”
程幼也非常惊愕:“崔桉他碰毒品??”
谢戎摇头:“他也就算是个中间人的角色,他这几年找机会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老板,说了估计你也有印象,那个人之后也一直都很捧他,崔桉红了,就能给他带来更多的人。”
程幼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缩了缩肩膀,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如此想来,崔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