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就可以了。但我和表哥都想顺便在城里逛逛,便婉拒了驿长的好意。
清晨的小城浸透在淡淡的蓝雾里,风有些寒,但路边包子铺和面铺的锅气却让人由心底感到温暖。大街小巷有许多店铺还关着门,但阁楼上、侧边小门都已经有人活动的痕迹。
我有些后悔:“我们现在出来是不是早了点儿?”
“好像是早了点。”
“那咋办?先回去,等等再出来?”
“出都出来了,就多逛会儿吧。”紧接着表哥又叹了口气,“唉,你说我们身上有钱该多好,还能吃碗面。”
谁说不是呢。我到现在为止连这个世界的钱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如果把小城按照东、西、南、北分成四个区域,驿馆则处在南区,接近东区。都尉府则在驿馆的东北方向。
我们朝都尉府走的路上经过了东市,想进去转一转看一看。结果还没到开市时间,只看到了市场门口的牌匾。我们便说等见完窦稚再回来看。
想想还真是好笑,以窦稚的年龄在我们的世界里是需要受到保护的对象,但在这个世界里反而是我们两个成年人需要依靠他。
我问表哥:“窦稚这个少年还不错吧?”
这可以算是一种挑衅。因为我依稀记得他曾经让我和窦稚保持距离。
表哥并不接招,点点头说:“是不错的。”
我满意地点点头:“即然已经达成共识,便不必打成共识。”
表哥好似不理解地撇了我一眼,嘴角还憋着笑。
我俩相亲相爱地走到了都尉府。
威武庄严的都尉府单单大门口就有十人守卫,个个都精神饱满,面目严肃。我原本按照字面意思理解的都尉府是某个官称都尉的大官的府邸,可是远远从大门窥见府内的陈设和进进出出忙碌的各色军官,让我对都尉府有了新的认知。都尉府大约是个行政机构,而这座宅子更多的是充当办公室的作用。
难怪窦稚给了两个地址,一个郡守府,一个都尉府。大约一个是他家,一个是上班的地方。一想到年纪小小就出来上班我又有些心疼起来。
“咋找人?”表哥远眺着都尉府的大门问道。
“问问守卫?”我看向表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
表哥不为所动。
我又拉了拉他的衣袖,感受到他的肢体如同石头一般僵硬。再看他的脚下,右脚竟然已经向右拐,是预备好逃跑的姿势。
我们四目相对,用眼神对话了三秒钟之后他尴尬地笑声。
他说:“妹,我社恐犯了。”
我回忆起了他和赞国俘虏打成一片的样子。我点点头:“你老社恐犯了。”社交恐怖分子惯犯。
“这个真的不行。太冒昧了。”
“冒昧什么!窦稚都跟我们说好了。”话虽这么说,但我看着都尉府来来往往的陌生的面孔,也是不敢上前。
要是窦稚主动出现就好了。
刚说完,便听到一阵好听的马蹄声从街道的右边传来,循声望去,马背上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是昨天和窦稚一起送我们去驿馆的小虎牙士兵。
“徐宗!”表哥立刻高兴地朝来人挥手。
徐宗骑着快马,差点儿就这么擦身而过了,勒马转身看清楚打招呼的人才走了回来。
徐宗露着可爱的小虎牙问道:“怎么是你们?”
表哥答道:“我们来找窦稚。他昨天说可以到都尉府找他,不知道他现在在不在都尉府里?”
徐宗愣了一下:“哦!你们找符令啊!我去里面问问,你们等我一会儿。”
没过一会儿,徐宗便带着窦稚一起出来了。徐宗远远地朝我们挥别,骑马离开了。窦稚脚力轻盈地走到我们面前。
他换了身藏青色的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了个银闪闪的雕花发冠,看起来多了些成熟稳重,却也不失年轻人的朝气。
赞美的话即将脱口而出,没想到被他抢了先,他拍着手激动地说:“你们穿上我们的服饰真好看!”
我愣了一下,还是客气地回应道:“谢谢你给我们准备这么好的衣裳。”
言归正传,我们简明地说了我们来的目的。
窦稚听完后一脸轻松的笑容:“这好办!你们如果要住在城里还麻烦一些,城里现在没有可以由都尉府安置的房屋,需要向别人租赁,日后租金也是一笔不少的支出。但你要农田和农舍我们多多的有,等会儿我就去查簿籍,给你们挑个最好的。”
窦稚邀请我们去都尉府内等候他,但我们不想去办公严肃的地方打扰别人,便以想去看看西市为由婉拒了。
走在前往西市的路上,表哥的脚步轻快。我想他一定已经想好如何在这片土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