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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生(1 / 3)

宛童是一种寄生植物,因其强大的寄生与共生能力,很多年前,常被人拿来制作蛊毒。池渊出身鬼医谷,他的师父鬼医宋意是当世第一的蛊医,最擅长以蛊入药,是以普通大夫或许不知道宛童,他却早从古籍中了解过。

宛童成簇生长,藤蔓带刺,可捕捉路过的动物,杀死他们并吸收他们的尸体,腐化成种子。种子如蒲公英随风而起,藏于动物身上,最终落入动物腹中,在其体内生根发芽,待成熟后,便破腹而出,果实模样与吸收掉的动物尸体一般无二。也就是说,张愚生之所以患此怪病,是因为食了宛童的种子。

张员外听闻真相,拍案而起:“是谁?竟对我儿下此毒手?”

池渊摇头思忖:“未必是人故意为之,宛童的种子如稻米大小,如蝾螈一般可随周围事物变幻色彩,不小心的话,很容易误食。奇的是宛童这种植物需以活物喂养,对人类亦有危险,多年前,朝廷对其进行过一次清除,应该已经绝迹才对。”是漏网之鱼吗?可这么久又怎没被人发现?难道是被人故意留存下来的?用来害人吗?这般大费周章,还不如□□来得实惠。

“有办法救吗?”妇人问。

池渊收回思绪,望着张愚生的肚子:“这孩子身体里的种子,看大小几近长成,万幸你们听了那姓凌的话,将他转移到地下,阻止了宛童破腹而出。”

张员外一听,忙接话:“是吧,我就说凌大夫开的方子是灵方吧。”

池渊眉目冷淡地看他一眼:“宛童之所以停止生长,是因为此处阴暗,难见阳光,而宛童喜光厌阴,是以才没有破腹而出,同饮下的心头血毫无关系。没猜错的话,那姓凌的确实懂一些蛊毒或者医术,只是他却是在利用你。五十名年轻男子的心头血应是他自己的目标,至于用来做何,恐怕要问他自己。他之所以跟你说心头血对你儿子有用,不过是在骗你们,好把你们卷进来,万一哪天东窗事发,也好将这一切的罪名推到你身上。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等他回来亲自问问,不过,据我猜测,这姓凌的八成是见势不妙,卷铺盖逃了。”

“这!”张员外哑口无言,又气又急,连忙叫了几个下人,连呼带喝地让他们赶紧去四处找找那凌大夫和他的朋友。

“池大夫,您说有办法救,是什么办法?”张员外问。他的眼睛不住地瞅着池渊手中已经凉下来的银针,五官紧紧挤在一起,似是生怕儿子再受这火针之刑。

池渊看出他心思,道:“方才施这火针,不过是为了确认病情,若想根治,方法其实比这简单,取四只火炉,将其烧旺,置于病人周身。宛童惧热,此时又正值炎夏,气温本就高,不出半个时辰,宛童自会逆生变小,从患者体内逃出。眼下还请张员外准备四只火炉来,另外再准备一桶水。”

张员外一听儿子不用再受火针之刑,长松一口气,连声应好,出去准备了。

池渊望着张员外明显轻松不少的背影,跟妇人话起家常:“看起来张员外似乎十分疼爱这儿子。”

妇人欣然一笑:“是啊,我家老爷老来得子,一向对孩子宠得不得了,对这儿子还算一般,你是不知,他对这孩子的姐姐才是恨不得拿命去疼。只可惜前两年,两个孩子都得了肺病,老爷亲自带他们去了趟鬼医谷求医,可惜最终只救活了这一个。”

“是吗?”池渊若有所思,“但我好像听说,当初反倒是这孩子的姐姐病得更轻一些吧?”

妇人叹口气:“是,我也没想到最后活下来的会是愚生。愚生本就体弱,从小到大一直隔三差五地生病,直到现在也是,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让他活着是好事还是坏事,而我那女儿,别提多聪慧了,长得又好看,要是能活下来……”

妇人说到这里,话里已带了哽咽,池渊不忍再问,道了声:“节哀。”

过了一会儿,张员外同两名下人一起拎了四个火炉进来。池渊吩咐他们把床搬到屋子中央,把孩子哄睡了,放在床上,再在床铺前后左右各放一只炉子,燃起炉火。之后,便让初一看着张愚生,自己暂时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白蹊和一众人等在外面,见池渊出来,对他笑了笑。池渊没说话。白蹊察觉到什么,问道:“那孩子病得很重?”

池渊只是想到了一些陈年旧事,心情不是很好。他不想白蹊跟着不愉快,便摇摇头,换了个话茬:“没有,我只是在考虑这趟下来我会不会白忙?”

“白忙?”白蹊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池渊往他身边偏了偏,指着不远处躺在地上打起呼噜的众人:“这些人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身,榨干了也没几个钱,兴许几个烧饼就把我这救命钱给抵了,辛苦一夜,说不定连顿饭钱都赚不够。”

白蹊道:“张员外不是答应给你三百两银子?”

池渊抱臂靠墙,仰头叹息:“说归说,可这件事后,张员外估计要吃一辈子牢饭,留下一对孤儿寡母,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张愚生这孩子又体弱多病,须得常年服药,这三百两还是留给他们母子吧。”

三百两银子,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笔巨款,他却说不要就不要,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哪怕拿一半也好啊。然而,白蹊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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