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夫人:“她体弱,可别弄死了。”
死了也不能马上剖心取蛊,没法向上面交代。
“剂量不大,只是让她无力抵抗罢了。”
......
四周陌生,僻静冷清。
年似锦紧紧握住手中的金簪,冷汗让金簪有些许湿滑,微微的刺痛让她稍稍恢复清醒。
体内尚存些许力气。
还有机会。
年家本家果然胆大包天。
她家人都还在,竟敢真的下手。
她被半扶半拖着进了一个暖房,婢女把她放置到柔软清香的床榻,还细心地确认了她确实浑身无力。
头越来越晕,视野倾倒,她手微微颤抖,愈发用力。
金簪划破她的手掌,传来的疼痛让她即将断铉的意识又回笼。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
一个趾高气昂的熟悉嗓音从门外传来,“人还没来?”
她脑袋发晕,反应了好一会才想起这是刚刚那婢女的声音。
另一稍显怯懦的女声回复,“可能是有事情给绊住了。”
“他人在哪?”
“没寻到。”
啪的巴掌声随着怒骂声一起传来,“没寻到?还不快去寻,耽误了事谁都担不起这责任!”
另一女声愈发怯懦畏缩,“没人看着里面的人会不会不...”
“一个走两步都喘气的病秧子,还中了迷香,能翻得出什么风浪。”
两人声音越来越远。
年似锦深吸几口气,欲起身,却丝毫用不上力气。
手中的金簪沾血,变得滑腻,硌着伤口,传来丝丝疼痛。
还不够。
还要再多点。
她咬唇,努力把手臂往身后挪。
——
纯白雪花落到结界,往结界边缘滑落。
萧檀平躺在房顶,双腿翘起,枕着双臂,悠闲自得地赏着雪景,耳边传来书房里的讨论。
“听说前任宗主独子萧檀还未死,家主,我们需要查吗?”
年峰毫不犹豫道,“查。”
“不过要暗中进行,莫要惊动他人,四岁便被扔去练蛊,能活着出来...”
“无极很有可能在他身上。”
......
萧檀“啧”了一声,年家真是落魄,消息滞后这般厉害。
毫无价值。
欲转身离去时,屋里的传来的话语让他顿住了脚步,微风扬起他的头发。
“段州年家很可能已经发现蛊虫,属下觉得应尽快收网。”
“金长老已传信随我们处置,只要把蛊虫还给他便好。”
年峰轻轻一句话便给人定了生死,“等秦山把段家那个女儿要了过来,便尽快处置了吧。”
萧檀的身影在屋顶飞掠,远离了书房,声音随风飘散,室内的谈话已听不见。
无关要紧之事不必理会。
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要把那些四处传递信息的烦人小虫子给清理干净。
大多小虫子都前来赴宴,刚好一网打尽。
漏网之鱼也已派人处理。
届时,藏身之所无了也无关紧要。
他心中激动万分,黑眸闪过一丝紫,眼底翻涌着疯狂。
啊,好戏要上演了。
——
银色绣花帐顶愈发模糊。
年似锦不知自己挣扎了多久,她还未翻过身去。
体力快要耗尽。
不能慌。
不能急。
还差一点便可成功。
手肘一点点塞到了背后,她重重喘着气,鬓间已湿润,折腾掉落的碎发贴在额间。
再用一次力,就能翻过身去。
再用力一点。
但是。
好累啊。
力气似乎耗尽,意识也愈发模糊。
她放缓呼吸,嘴唇紧闭,牙齿咬破舌尖,铁锈腥味弥漫开来。
压在身下的胳膊发力,她终于翻了身,身体重重摔到地上。
握着金簪的手恰好被压在身前,手掌用力,金簪再次刺进了手掌。
她觉得还不够清醒,又用身体往下压。
尖锐金簪被重量压得深深刺入掌心。
闷哼一声。
疼得她冷汗直流,头脑清醒了许多,恢复了一些力气。
她扶着桌椅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确认一番门外毫无声响。
开门踉踉跄跄往外走。
周围景色陌生,枯枝落叶满地,应当是少人来往之地。
她辨认了一下大致方向,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