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果明日咱们金杏开价在十二斤,那咱们和益州城内其他兑换铺之间必然会有价差。即使同熙楼他们都看到铸钱监开始招人,受流言影响会调低开价,我猜亦绝不会敢如我们一般开到如此之低。就好像十六日之后那一两天一样,价差大了,就一定会有短炒客从我们手中买了铜钱,再转手卖给同熙楼。铜价虽然被我们砸下去了这许多,但之前咱们已经为此卖出许多铜钱了,在十二斤的位置还这样做,风险与代价会不会有些高呢?”
笑歌不答反问,“那你又猜同熙楼他们敢不敢接货呢?”
阿诚沉吟半晌,仍不敢肯定的回答,“即便今日同熙楼与金杏的位置对调,也不好说。到如今这地步,接或者不接,都很麻烦。”
“是啊。如果当十大钱的传言是真的,那铜钱定然不只跌到十一、二斤,就是再跌去一半都不足为奇。那么现在接了金杏抛出的货,可不就亏大了么?而如果当十大钱不过又只是一个传言,那十二斤的货接了就等于是捡了个大便宜,何乐而不为?麻烦就麻烦在,现在他们没有一家敢肯定当十大钱的传言到底是真是假。”
“这不是废话么,有何妙计在后面等着就快说。”
“阿诚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哪里能事事料定,事事藏有妙招。”笑歌笑道,“其实我同你一样,不知道他们明日敢不敢接货。只是他们敢,我有敢的做法;他们不敢,我亦有不敢的应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阿诚恍然大悟,“所以你将明日开价订得如此之低,不仅是为了逼迫短炒客,更多的还是为了试探同熙楼他们?”
“短炒客们只是一盘散沙,这些小虾米从来不是金杏需要对付的重点。我要逼那些前期与金杏对赌的人将筹码交还,不是贪图他们手中那点货。老实说,这才十二斤多,这价格我还嫌弃不够低呢,远不到我们真正买入的时机。现下不过是利用他们的行为来造成市场恐慌,来影响其他人的判断罢了。整个益州黑市上,除去普通百姓和各大豪富手中的铜钱以外,囤积最多的就是包括金杏在内的几大兑换铺了。而百姓与豪富手中的铜钱,虽多却轻易不会卖出。要不是家无余财留着缴税的,要不就是家大业大不在乎那么一两斤变动的。都非得等到形势明朗或是涨跌实在过大,才会出手。可等他们出手,也就到了行情的最后,最疯狂的时候了。是以当下,对铜价变动最敏感,手中货又最多的,就只有同熙楼、对红门了。咱们收货的重中之重,也就是要将他们手中的铜钱低价骗出来。”
“但他们的铜钱也是最难骗的。”
“没错,因此我才要试探出他们的底线才好拟定后招。”
“若是他们不敢接,你当如何?”
“如果现在才十二斤他们就不敢接招了,那后面就好办得多了。咱们之后只管将开价一点一点往下压,牵着他们的鼻子走,中间再折腾几下,配合涂牧之的上奏,不愁他们不卖。只是不能将铜价压得太快,不然他们卖早了,咱们金杏接起来也不划算。非得要小心牵引着他们让他们一卖就卖到最低。”
“可如果他们敢接呢?”
“那就得麻烦些了,少不了要打两场硬仗。我们得继续将开价凌厉往下砸,砸到他们不敢为止,砸出他们的底线为止,砸到他们慌不择路认输出逃,又将铜钱卖还给我们为止。只有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金杏手中的筹码才够往下压。”
“那还是回到我之前的问题了,这样砸,金杏会不会投入太过,同熙楼对红门他们要是联合起来,咱们可不好办。万一没砸出他们的底线,咱们手中的铜钱先用光了怎么办?那最后岂不是非常被动了?”
笑歌从容说道,“这得多管齐下了,一方面要加大恐慌,将短炒客们逼得死死的,让他们做我们的帮凶去吓唬同熙楼;另一方面还要靠邱老爷子配合,掌握放出涂牧之上书消息的节奏,这谣言散播得越好我们就越事半功倍。再说,他们哪一家单独出来都不是金杏的对手,除非联合起来,可这种松散联盟还不好挑拨吗?不要说邱老爷子,就是你我应该都能想出许多方法令他们分崩离析。”
笑歌停了停,又笑道,“不过,应当走不到那一步去,我赌他们没那个胆魄,更何况,砸价归砸价,谁说一定非得拿出那么多真金白银?最重要的是那种不顾一切甩卖的气势。我们大可自己左手卖给右手。你多派些可靠的面生的兄弟混在来金杏用铁钱兑换铜钱的人之中,务必令大多铜钱都卖给我们自己人,而不是那些炒卖客。咱们边卖边买,手中始终捏够筹码,还怕什么?”
“许三你这小娘子也未免太狡猾了点,旁的不说,自买自卖竟都被你想到了!”
笑歌近日听赞扬听得多了也难免有些心虚,其实在现代时,这些都是坐庄时的常用手法。自己用几个账户对倒买卖,做大成交量洗盘。还有大单压涨停跌停,跳空高开低开之类。
并非她有多么聪明。
她接着又说,“不过这法子也不能一直用,时间长了难免会引起对手怀疑,我们偶一为之。说到底试探他们的底线,只是为了更好的应对,最重要的还是靠金杏自身真正的财势。”
“老子明白。你放心吧,老子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