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县是个人口不足五十万的小县城,从南市开车过来要四个多小时。
来之前,周璟西在网上查了这个地方,连带着程烨口中的那位能给人指点迷津的道士,他一块儿都查了。
好评超标的一个帖子,让他对这个道士充满了好奇。
他以前真的不信这些,不信神佛不信双手合十许愿能成真,他只信自己。
可现在,他却来到这里,真所谓是病急乱投医了。
司机房建根据导航,把车开到了道士山下。
道士山靠近马路,周璟西下车前叮嘱:“找找附近有没有停车场。”
房建说了声好,待周璟西走过非机动车道又踩上通往山上的台阶时,房建才将车开走。
正值旅游旺季的十一,这道士山却静的出奇。
想到网上说的‘人气很旺’,周璟西无奈地笑了笑。
可来都来了,总要见一见那所谓的‘大师’。
上了十几米高的台阶,顺着引路牌,周璟西往左拐了个弯,山的坡度不明显,不算宽的沥青路两边种满了银杏,十月,满树金黄。
相比网上图片里的郁郁葱葱,金黄色好像更入周璟西的眼。
不常拍照的他,拿出手机,随手拍了一张,说来也巧,一只不知名的鸟儿乱入了镜头。
镜头里的银杏像素清晰,唯独那只鸟儿扑簌着翅膀的动作是模糊的影像。
半年都舍不得发一次朋友圈的周璟西,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把那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季君泽窝在沙发里,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
自从上次被妈妈发现他偷看短视频后,周璟婻一下短视频就会退出账号。
季君泽呢,看视频就爱给人家博主点赞,都不能点赞了,看着还有什么意思。
窝在沙发里的季君泽在刷妈妈的朋友圈,好巧不巧的,就看见了舅舅最新更新的朋友圈。
季君泽好羡慕,对着卫生间的方向大喊:“舅舅都能出去玩,为什么我不能!”
刚吃完午饭在卫生间刷牙的周璟婻走出来,嘴里含着泡沫,她吐字不清地吼道:“你舅舅还能赚钱呢,你怎么不比!”
话落,她突然眉棱一扬,嘴里的泡沫都来不及吐掉就跑过去抢了季君泽手里的手机,在看见周璟西发了那张照片后,她突然扬着嘴角笑出了声。
沙发里,季君泽歪着脑袋在听妈妈打电话:“照片收到了吧,等下那个人要是找到了你,你就按我跟你说的说!”
山上的沥青路不过延伸几百米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平坦的石子路。
除了银杏,道士山上还种了不少适合秋季观赏的树种,像乌桕、三角枫、黄连木、枫香,这些会在秋季变色的乔木,将原本郁郁葱葱的绿色装扮的金灿灿红艳艳。
上山的路,周璟西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来之前,他心情并不好,再加上睡眠不足,他全身犯懒,却没想,谈不上壮观的景色却把他沉闷的心情,随着风给捎走了。
一个小时后,周璟西爬到了山顶。
道士山不算高,可即便不高,还是能将整个县城尽收眼底。
大学毕业后,周璟西再也没有出去‘玩’过,一是没时间,二是他越来越懒,但凡有点空闲的时间,他都宁愿在家呆着。
他不算宅男,却也真的宅。
在山顶没有逗留太久,周璟西翻开手机里的相册,昨晚他把那个道士所在的位置用手机拍了下来。
没有具体的位置,只能凭着背景找,以至于找了快半个小时,周璟西才在山顶的西侧看见一个摊位。
怎么说呢,就有点像古代的相命摊位,一张桌子,桌上铺着的白布垂落至地上,上面还画着一张八卦图。
周璟西不了解八卦图,但他知道宋代朱熹写过一首歌诀: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周璟西走到道士对面,在长方形的凳子上坐下。
道士抬眼看他:“你好。”
周璟西微微颔首:“你好。”
道士的眼睛定在他脸上,都没等周璟西开口说什么,他便眼睛一眯:“先生这趟是来求医?”
因为道士的一语中的,让周璟西原本平静的眼底有了一丝波动,但他面不改色:“不是。”
道士笑了笑:“那先生是来求什么?”
周璟西收着情绪,一点表情都没露,用平铺直叙的口吻胡诌一个:“给家中的长姐求女。”
道士抬手示意桌子拐角的竹笼。
周璟西从竹笼里随便抽出一支签递给道士。
道士看着竹签,默了半分钟,他放下签,看周璟西:“家中长姐是否已有一子?”
就很震惊,他都怀疑这道士是不是与周璟婻认识,他说:“没有。”
道士皱起了眉头:“不该啊……”
大概是怕自己给的错误信息太多会扰了对方接下来的判断,所以周璟西压下眸底的波澜,不露声色地解释了句:“她怀孕了,但是还没生。”
他问:“照您的意思,她肚中这胎是男孩?”
道士点头:“所求非所得。”
周璟西避开了道士的目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