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有什么事?”
“朋友嘛,不就是要多走动走动,又不是第一次来,那么大惊小怪干嘛。诶呦,你这是什么眼神?真晦气,跟那个死人一模一样。”
曲维文边说边给自己抓痒,“渴死了,怎么还不端过来?服务员,服务员......”
“来了来了。”前台小心翼翼地端上一杯茶。
曲维文赶紧拿起来一饮而尽,“啧啧啧,这好茶叶就是不一样,再给我续上。”
“好的。”
这时百里赢鱼回来了,一推开门就看到曲维文那张恶心的脸,“到我办公室来谈。”
乔应徽默默地看着百里赢鱼和曲维文一前一后地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一关上,曲维文就一脸坏笑地对着百里赢鱼说道:“最近手头有点紧,资助一下呗。”
“你上次就说是最后一次了。”
“你刚刚是去见客户了吧,要是我把以前的照片发给你的客户们,那你吃饭的碗就要碎了吧。”
“给我几天时间。”
下班后的乔应徽好巧不巧在荔枝超市又遇见了曲维文。
乔应徽不想理会他,只想拎着购物篮快点从他身边经过,却正巧与转弯处走过来的一位女子撞上了。
“不好意思。”
“没事。”女子看了一眼乔应徽后就径直向收银台走去,正巧百里赢鱼排在她的前面,就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百里小姐,上个星期的咨询面谈您又取消了,明天又到了咨询的时间,这一次可一定要准时过来,我很担忧你现在的状态。”
“知道了池医生,上个星期有事情耽搁了,明天我一定会准时去的。”
“那就明天见了。”
乔应徽拎着啤酒走在回去的路上,无精打采地打开家门,顺势就坐在了地上。
他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一罐接着一罐地朝自己的胃倾倒,眼皮子不争气地开始打闪,最终完全闭合,人倒在了门口处。
还是乌黑的夜晚,倒在地上的乔应徽的眼睛突然睁开,他看着地上的啤酒,起身从厨房拿过来两个酒杯,又坐回了地上,然后把两个酒杯都倒满。
他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拿起来其中一个酒杯,“干杯。”边说着边与另一个酒杯碰杯。
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干杯。”碰杯,再一次一饮而尽,“干杯。”碰杯......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乔应徽的脸上早已无声地流了满脸泪,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杯子清脆的碎裂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在晕过去的前几秒钟绝望地说出一句话:“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
第二天的百里赢鱼躺在心理咨询室的椅子上,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钟表渐渐模糊,直至完全陷入了催眠中。
池萤轻轻地在百里赢鱼的耳边说道:“最近还有在做噩梦吗?放松心情,没事的,你能告诉我,你现在都看见了什么吗?”
周围黑漆漆的,百里赢鱼望见自己的面前有一道门,“池医生,我能打开这扇门吗?”池萤的声音从上方响起,“可以的,百里小姐,勇敢地打开它吧。”
于是百里赢鱼就慢慢地推开那扇可疑的门,刺眼的金光扑面而来,她好像被人推了一把,一个趔趄就踏出了那扇门。
恍惚间,百里赢鱼来到一个乡下的小村庄的田地上,面前有一个女子站在对面的大路上,咧着牙齿对着她笑。
百里赢鱼却一下子惊恐地朝身后跑去,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弄了一身的泥巴。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她向那位女子的方向瞥去,却发现那位女子不知道何时不见了踪影。
百里赢鱼害怕地环望四周,发现在田地的另一边,曲维文和闻枝亦并排站在一起,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双手突然无力地掉落下来,整个人随后直挺挺地向后方倒去。
泥巴糊住了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她什么也看不见,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咻!”百里赢鱼从躺椅上惊起。
池萤连忙给她拍拍背,百里赢鱼惊恐未定地对着池萤说:“池医生,这种催眠真的对我的病情有用吗?我好害怕,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只有正视自己内心深处的痛处,才能在未来的某一天释怀,否则内心的负能量积压太久,总会有一天爆发的。不用怕,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那我们现在不去想那些让你不舒服的事,我们再来一次,想象一下如何用手中的尖刀痛快地解决那些让你痛苦的人。”
百里赢鱼此时脑子里没有任何主意,只能任由着池萤一步一步地引诱她,“好。”她重新躺了下去,在疯狂摇晃的钟表中又渐渐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