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中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每天的试卷就像轰炸机,对着整个教室狂轰滥炸一番,在狼烟四起的岁月里,男生都是衣衫不整,胡子拉碴,女生则是长发如麻,面色萎黄,上一次厕所恨不得把一天的小便一次性都解决掉。
特别是女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厕所,可还是被班级最近的女生捷足先登了,只能在厕所外边一边跺脚一边排队,眼看就要到自己了,这时上课铃又响了,不得已只能忍着又跑回教室。
而此时也正是情窦初开的季节,青春的悸动时不时的在胸膛里蹦跶,控制的好,那只是一个小火星,稍不留神就会被厚厚的试卷闷灭,变成炮灰了。可是有人天生体热,别说是小火星了,哪怕是一团烟灰,都能变成燎原之势,这份悸动也为这片无烟的战场增加了一丝丝念想和色彩,但是这样通常会付出代价。
学校里是严厉打击早恋的,晚上下了晚自习之后,学校会安排专门的老师去“抓贼”,女生宿舍门前是犯罪集中地,有时候,你正在洗脚,就会听见外边有人大喊“老师来了”,紧接着先是一阵慌乱忐忑的脚步声,不多久,一阵铿锵有力的皮鞋声又传来,这个情形用老师的话就是“一个竹竿捣了一窝子老鼠”。
第二天,在学校的通告板上便会出现一串名字,当然男生的永远比女生多,因为男生要掩护女生逃跑,很大部分的吸引了老师们的火力,被抓住了不仅要扣班级量化分,还要通知家长。
纵然是这样,可是还是会很多人铤而走险,总归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火焰,那就让它燃烧吧,偷偷地牵个手,悄悄的接个吻,好把身体哄乖了继续学习。
初夏时节,天气还没有变热,习习的微风依然让人们觉得清爽,平场中学里的月季花刚刚抽出了新芽,枝头的花骨朵像十六七岁的少女的心,含苞欲放,却迟迟未开。
“周瑶,下午轮到你们组出板报了,你肯定要去排板块,所以你待会要去教室吧?”姜慧在上铺伸出半个头来。
“对,擦完头发就去。”周瑶刚洗过头发,发稍还滴着水。
“那你帮我把这些书带去教室吧,下午阅读课的时候我看。”姜慧话音刚落,“哗啦”一声,四本书整齐的落到桌子上。
“对了,还有这个!”姜慧说着,又从枕头下面翻出几本书, “周瑶,把这几本书放到他的桌洞里哈!”
周瑶接过来一看,又是《灌篮高手》和《轻武器》,便抱怨道:“他桌洞都塞满了,肯定都塞不下了,以后这些东西你自己送给他,不要找我送。”
“我不管,你就得送给他,我送给他他都不要,再说了,男生不是都喜欢这个吗?我就是要他的桌洞里满满的都是我送给他的东西!”姜慧兴奋地说道。
“这是什么?怎么还是黑白的?”周瑶从书里看见了一本复印的语文课本。
“奥,对了,这个我要亲手送给他!”姜慧说着从周瑶手里把那个复印的语文课本抽出来。
“你给他复印的?”周瑶问道。
“对呀,他的语文课本都丢了好久了,自己也不知道去复印,只好我帮他复印了!”姜慧说道。
“姜慧,我发现你现在都要变成他的女佣人了!”周瑶说道。
“女佣人又怎么样,我乐意!”姜慧说道。
周瑶擦干头发,抱着书来到教室,她把一部分书放在姜慧的桌洞里,另一部分放在何磊的桌洞里。下午的阅读课,周瑶打算继续读《平凡的世界》,这是姜慧新买的书,姜慧自己还没看,便被周瑶拿来了。
周瑶放好书便搬来凳子,踩在上面,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画了几个格子,这样就把黑板分成一块一块的。
教室里很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周瑶的心跳声和粉笔落在黑板上的沙沙声,突然“哐当”一声,周瑶吓得哆嗦了一下,粉笔被按断在黑板上,从指尖传来的尖锐的声响伴着强烈的麻木感像闪电一样传遍全身。
周瑶眼角上翘,目光犀利,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男生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他把桌椅搬到最后一排,把书包里的书胡乱的倒在桌子上,便转过身来,笑着对周瑶说道:“不好意思,不知道教室里有人。那个,我是新来的同学,我叫陆洋,你呢,叫什么名字呀?”
周瑶看了一眼这个男生,便转过身去,继续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陆洋尴尬的耸耸肩膀,心想又不是绝世美女,那么孤傲干什么,难道我长得不够帅吗?
周瑶确实长的不漂亮,眼睛不算大,鼻子有点趴,嘴巴是小巧,可是牙齿不整齐。只是皮肤白白嫩嫩的,像清晨外面那些被露水浸泡过的栀子花瓣一样,一头乌黑的长发慵懒的披在肩上,湿漉漉的,像是沾满了没有拧干的心事,两只肥大的衣袖,扫来扫去,整个背影像她笔下的字一样清瘦,修长。
陆洋正看得入神,周瑶转过身来取粉笔,一个余光,正好四目相对,“你看我干嘛?”周瑶还在为陆洋打破教室的寂静而耿耿于怀,说话间都透着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