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马尔福庄园早被一层白雪覆盖。
听海基说,是昨天下的雪,而距离我回来,已经过了六天。
我没想到自己会昏睡那么久,但想起之前几次的魔力枯竭,就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至少比起前几次,这一次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不由得按了按自己的手腕,感受到默默强健的生命力,放下心。
简单地洗漱,不待我喘息,海基就传来命令,说是伏地魔要见我。
我不感到意外,点头表示知道。
时隔两个月回到马尔福庄园,说没有变化肯定是假的。最明显的或许就是推开门后,屋外再也没有百合花的清香。萦绕于鼻间的,是白雪清新的气息。
我裹了一身黑袍,走下楼。
二楼楼梯口,是一扇圆弧形窗户,恰好能看见一楼走向厅室的路。无意瞥见几个熟悉的人影,我心一横,脚程加快,追上了一楼要去厅室的食死徒。
“客人小姐?”
我淡淡地打量了他们一眼。
没认错,确实是当时和我一起去营救布莱克的那几个人。
“一起去吧,我也要去。”我开口,心里实则有些忐忑。
出乎意料的是,食死徒们很快地接受了这个唐突的提议,甚至露出了一丝丝笑容。
去往厅室的路上,他们没有因为我的存在而感到不适,继续激昂地讨论着一些我搭不上腔的事情。
我落在队伍的最后头,手缩在黑袍里面,抵御着外头吹进来的寒风。
“你休息得怎么样了?”其中有一个食死徒特意落了队,与我并肩。
我望过去,在茫茫的记忆中很快找到了他的影子。
卢修斯上一届的学长。心气高,看不上我。
我讶异他的变化,表面上谨慎地点头:“还不错。”
“嗯,”他沉吟了一会,摸了摸下巴,“那就行。”
这场尬聊,很快消失在敞开的厅室前。
本该一个接一个鱼贯而入会议厅,可我前面的食死徒却停住了脚步,纷纷转过身,看向我。
直到身旁的食死徒朝我伸出“请”的手势,我才恍然明白他们的意思。
这是让我先一步走啊。
我再次为他们态度上的变化感到惊讶,硬着头皮往前越过他们,率先踩进了会议厅。
厅室到场的人不多,壁炉上的柴火烧得热烈,可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只觉得裙下生风,走到自己的位子上都走得格外颤颤巍巍。
身后和我一起到场的食死徒有些站在了板桌中端的位子后面,有些则是直接坐在了板桌中后段的位子上。而刚刚那个询问我身体的食死徒,则是坐到了板桌中段。
我打量了整个厅室,大概摸清了这两个月以及我昏迷五天里的人员调换。顿感了然。
看来阿兹卡班越狱,让不少人爬上了伏地魔身边的高位。难怪刚刚那些人对我的态度如此热络。
“你再这么看下去,别人会以为你对他们有意见。”冷峻讽刺的声音压低,贴近我的耳边。
我快速往外靠了靠头,看见卢修斯脸上讽刺的笑意一闪而过。他收回视线,甩开黑色的衣袍坐到我身旁的位子,一把将蛇头拐杖别在了椅背上。
“好久不见。”我扯出了干巴巴的笑容。具体的“不见”,只是针对我这昏迷的五天。
卢修斯耸了耸肩,不再搭理我。
他缓慢扫视了一圈会议厅后,清咳了一声。
像是下达了某种命令,厅室的大门缓缓关闭,发出“轰”的响声。会议厅内原有的谈话声也慢慢减少,直到只能听见炉火舔舐木柴的声音。
这时,伏地魔从厅室最深处的暗室走出。
直到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朝我走来,我才发觉时隔两个月,自己竟一点都没忘记他。
他走来的动作,他所穿的衣物,还有他脸上那些细微的神情……都烙进了我的脑海里。半分都没有模糊。
我坐在位子上,坐得板直。哪怕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看起来有多么紧张。
“赫拉。”不出所料,他走到我身边,手撑在我背后的椅背上,俯视看着我。
我们的视线交错。我看到了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的笑意,熟悉得令人感动。
我说出了那句话:“好久不见了,先生。”
伏地魔弯唇,勾出了恰到好处的弧度。他撑在椅背上的手一抬,轻轻拍了两下我的后脑勺,留下了一股凉意。
“干得很好。”
我弯眼一笑,掩下眸,感受身上若有若无的扫视慢慢转移开。
随即,眼光的余角看见伏地魔落座。
“开始汇报吧。”此时,他的声音完全没有了刚刚和我说话时的刻意缠绵,而是冷冰冰地响彻在厅室上方,像是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