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死徒的笑声骤然停住。几个人影抖动着。其中一个人跳了出来。他浑身颤抖,突然倒在了伏地魔的脚边。
“她怎么敢那样和你说话……”他颤抖着道,“让我杀了她。主人,让我杀了她。”
伏地魔突然笑了。卷曲起他没有嘴唇的嘴。他举起魔杖。在我以为他要对我下手时,急促的短光射进了他脚边的食死徒体内。
“钻心剜骨。”
熟悉的咒语,配合着他像蛇一样的语调。男人痛苦地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我愣愣地盯着男人如同蛆一样扭动的身体。就像无数个被我施咒过的蜘蛛一样,发出刺耳却愉悦的声音。
“真是奇怪啊。”
我顿住,抬眸,撞见伏地魔红色的眼睛。他在对男人施咒,眼睛却盯着我。饶有兴致。像是发觉了什么熟悉的难堪的趣事。
“你很眼熟……让我想想……”他往外一撇魔杖——男人终于停住了尖叫,像具尸体倒在地上——他慢慢地走过来。那条蛇也跟着他,缠绕慢慢弯曲着爬过来。紧贴在他病态瘦削的黑袍,在风中微微鼓动。顺着风,我似乎都能闻到他身上令人作呕的腐尸气味。
“让我想想……”他一直重复着这些话。好像真的在好好想想。但从他越来越诡异病态的表情中,我知道他一定是猜到了。
“希奈。”我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了这两个字。
如同投进深湖的两个石头,这个名字在食死徒中引发了很大的骚动。他们窃窃私语,黑色的斗篷在黑夜中不断地凑近又分离。
伏地魔又笑了。食死徒瞬间安静下来。寂静的山谷里似乎只有伏地魔一个人的笑声。
“没错。希奈……我的希奈……”他怀念地喃喃道。而就在这时,他的魔杖对准了我。
“钻心剜骨。”
前所未有的痛苦蓦然从骨椎间散开。像是被厉火烤着骨头一样,像是身体被人折了两半一样。痛觉几乎让我感受不到任何其他的想法。而唯一的仅存于痛感。某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头已经裂开,肚子已经露出了肠子和胃……不要求饶……
我拼命咬紧自己的嘴唇。可耳边依旧听见自己已经扭曲的尖叫声。
持续了多久……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世界已然倾倒了一半。
而一个黑影出现在我模糊的视线里。于是裂开的痛苦戛然而止。我剧烈地呼吸着。痛觉依旧存在。心脏依旧抽搐。可比刚刚的无数秒,这样已经是算很好。
我痛得几乎站不起来——我明白了刚刚被施咒的那个男人为何一动不动——四肢脆弱到仅仅只是贴在地面,都无法忍受。更何况要用它来行走。
“障碍重重——!”
“阿瓦达索命——!”
念咒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恍然。慢慢地恢复知觉。恢复视觉。
这时,我终于看到了眼前发生了什么——哈利站在我的前面,高举着魔杖。从他魔杖喷涌的红光正直面对击着伏地魔发来的绿光。两个咒语在空中发出烁烁的碰撞。
我注意到周围的食死徒蠢蠢欲动,忍着还未完全恢复的肢体,努力站起身,握着魔杖往地上画了个圈:“火盾护身——!”
蓝色的火焰在以我和哈利为中心的圆圈外围熊熊燃烧。许是这次的情绪过于怨恨,它的威力比以往我使出的任何一次都要惊人。深蓝如黝黑的火焰化为翱翔的巨鹰,开始攻击着想要对付我们的人。
我扭头,气喘吁吁地盯着哈利和伏地魔的对决。
绿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我们这边冲来。即使是刚复活的伏地魔,哈利也很难赢得过他。
我抿紧唇,吞下喉咙不断涌上的血腥气,举起魔杖。
而就在这一刻,哈利像是触电般,陡然一颤。紧接着,连接着绿光和红光的节点,突然冒出了明亮的金黄。属于哈利的红光像是得了什么力量,飞速地往伏地魔那边涌去。
一直涌到绿光和红光各自占了一半后,明亮的光突然向上向下射出。一束狭窄的光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并不断地断裂分叉。于是,上千道光构成的分支在我们头顶上的半空中形成弧线,再笔直地落入我们两侧的地面,化进土壤——我、哈利和伏地魔被隔在一个金黄色的、两半圆形的光罩中。
“你们不要动!我要亲自了结他!”伏地魔在我们对面冲着那些已经拔出魔杖的食死徒嘶哑地吼道。
火盾护身的蓝色火焰不知何时熄灭。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停留在哈利和伏地魔的魔杖中心。
我侧脸看哈利。他脸色苍白,汗已经布满额头。而右臂上的鲜血依旧在流,在他脚下的土地染成了一小圈的黑红。
我不忍地撇开眼。重新正视他们魔杖的光柱。
这究竟是什么?我该不该加入这场战斗?
不等我做出决定,光柱的中央传来了神秘、渺茫的歌声。类似于哈利给我听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