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过来,自己已经躺在了医务室。庞弗雷夫人站在我旁边,正将一瓶外敷的药涂在我的后背。
后背没有痛意,只有药涂上后的凉意。
“醒啦?”她的声音慢悠悠地从上面传来,“你说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一年到头要来几次呀?幸好,送来早,不然这疤可消不掉了。”
我闷里闷气地应了一声,听着庞弗雷夫人絮絮叨叨。
“你那几个朋友,争着要来见你。海格那个大个子哭得不成样子了。你得快点好起来,不要让他们担心才是。”
“哈……哈利怎么样?”我忽然想起自己躺在这的原因,哑着嗓子问道。
“他?”夫人涂好了药,将白纱布小心翼翼地盖在我的后背上,“他好着呢。是他抱着你来的。只是这孩子直愣愣地,非得看到你恢复点血色才肯走。”
她直起身,把桌上摆着的魔药喂到我嘴边,道:“这是能助眠的魔药。你今晚会有点难挨,这药虽能祛疤,可副作用也是极大。记住,无论伤口怎么发烫发痒,都不能挠它。”
我无力地点点头,慢吞吞地喝下助眠魔药。
听着庞弗雷夫人踩着高跟鞋快速离开的声音,我用手背掂着当枕头,趴了一会,就难受得很。过了一会,手腕微微发热。默默就出现在我手指旁边。
它柔软的根茎缠在我的小拇指上,传递它的不安。
“没事,”我安慰它,“就一个小伤口。你没出来也好,我可不想太多人看见你。”
默默缠得更紧了些,其他花瓣都耷拉下来。
“那个时候发生得太快。别说你,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去挡。”我回忆到那钻心的痛,不禁有些后悔。
若是再来一次机会,我肯定是不再逞强。要怪也只怪,我站的太近,身体本能超过了思考速度。若是我离得远一些,也许在跑过去的途中就停住了脚步。
默默还是恹恹地垂落着,过了一会,咻地回了我的手腕处。
和默默交流了一番后,助眠魔药的药效慢慢上来。我不太舒服地挪了挪下半身,然后把脑袋靠在手背上,打起了瞌睡。
这种趴的姿势注定睡得不是很安稳。半梦半醒,能感觉自己的后背正开始慢慢发烫,也能听见外头风吹在窗户上的声音。我闭着眼,动了动胳膊,不打算睁开眼睛。这样的睡眠容易对时间产生点误解。感觉过了很久,但也许只过了几分钟。感觉只是几秒钟,也许已经几小时过去。
后背越发烫,随着时间的推移,竟有了蚂蚁在上面爬的错觉。
我睡得早已是不知今朝何西,只是下意识踢了踢被子。
随后便是清爽了一片。过了一会,不知道是从哪吹来的徐徐微风,又凉又轻,恰好解了伤口的热和痒。我闭着眼,再次换了个姿势,慢慢地竟也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外头又是亮堂堂的一片。
正睡醒发懵中,庞弗雷夫人就掀开布帘走了进来。
她拉了拉我后背上的纱布,语气里带着点表扬的意味。
“很不错,看来是忍住了,这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放回了肚子里。
虽然我对这些伤口不太在意,但没有总比有好。到了哪日可以穿露背装的时候,我也不用为此感到忧愁。
“是的,”我回复庞弗雷夫人的话,不禁回忆起昨晚的似梦非梦的场景,“我昨晚踢掉了被子,又恰好外头吹进了晚风,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忍过去。”
“晚风?”夫人疑惑地四周探了探,“我昨夜特意关紧了窗户,怕风吹伤了你,让你又染上了风寒。”
我一愣。
夫人摸了摸我的后脑勺,肯定地道:“也别说你踢掉被子。这被子不是好好地盖在你身上吗?要我说,你定是做了梦。那助眠魔药确实是会让人产生点幻觉。”
我听着夫人的话,只得点点头,庆幸助眠魔药能有这般迷人的副作用。
庞弗雷夫人把我后背的纱布清理干净后,帮我翻了个背。
我捂着僵硬的腰,不住地哎呦,心里泛起了嘀咕。
好了后背,腰又坏了。我这三年级真是过得不太平。
也许是抵着床垫一夜,肚子里的器官拧在了一起。这给本就不太舒服的我雪上加霜。
庞弗雷夫人看我一脸病怏怏的模样,不再乐意我回去,又将我强制留在病床上躺了一上午。
星期二上午的课几乎全满。我一个人待在病床上,也不能期待有什么人能来看我。若说海格,那也得等他早上的一二两节课结束后。
我又数着手指头,开始发呆瞎想。
昨天课上和马尔福的交流不少,也不知道我被袭击的时候,马尔福有没有看到……庞弗雷夫人说了我被抱回医院的时候血已经染满了哈利的手,这事定是闹得沸沸扬扬,真不知道海格的教授职位能不能保住……中午不知道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