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哼,简直是一派胡言!”许家二长老冷哼道,其愤怒之情溢于言表,“许敬,我等是念在先……念在家主的情面上和功劳上,方才让你继续待在许家,否则莫说让你站在这里说话,仅凭你的劣根行径,将你逐出许家都是轻的!”
“许敬,二长老话虽难听了点,但他所言也并无道理,不过,我们毕竟是亲族之人,血脉一致,倒也不至于将你驱逐出许家。”太上长老叹息缓和道。
“太上长老,许敬虽是家主之子,但他如今早已将家主甚至整个许家的颜面都给丢尽了,继续让他在族中待下去,有违族制啊。”一位家族年轻子弟站出来劝言道。
“是啊,”一人领头,便即刻有了第二位年轻子弟站起来说道,“太上长老,诸位长老,许敬这些年浪费的家族资源也已经够多的了,可他却还是依旧废物,他跟许元哥无论是天赋,还是修为实力……呵,完全无法相提并论。让许元哥继任少家主之位,我们都没有意见。”
“对啊,现在就应该让许敬去边城处理家族事业,替家族效力,而不是让他在此处无端浪费家族的资源和钱财。”
“没错,就应该让许敬离开滚出临川城,许家名声才不会让他继续败坏。”
“……”
人声嘈杂,有恶语相向,丝毫不顾许敬就在这里,也有的年轻子弟则稍有注意收敛,但也一样是将许敬驱逐出临川城的言语。
许敬没有怒火,没有不忿,也没有反驳,他此时反而变得冷静了下来,扫过一众义愤填膺的年轻人,再扫过四位四位安然端坐的长老以及太上长老,他的眼睛始终如一汪不起丝毫波澜的清潭。
“呵呵,可笑,可笑啊……如此相似的场景竟然会是在家族中出现。”许敬内心不禁冷笑,为一颗太初原晶,残星城一众家族强者不惜戴起虚伪的面具,而今的场景……竟也万分的相似么?
“叔父,你持何意见?”许敬视线定格在了如今的许家执事者、大长老许勤山身上,从他站在这里至今后者仅说了一句话而已。
其实,于许敬而言,当不当这个少家主或者是家主都没有太大的影响,族中尽是冷眼与嘲讽,他对许家的感情也本就薄弱,而今坐拥两世记忆,在无形中已几乎完全淡薄了家族观念,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相反,若是真为许家之主,这反而会成为一个束缚,他的目标或者说更大的意愿,在目前看来始终是是回到残星城……他要再回去那里,了却血债!
但,从未享过亲情温暖的他绝不愿意对自己父亲置之不理,即便父亲踪迹音信杳无,他也定要寻到消息,生见人,死见尸,这便是他的决心,而在那之前,父亲倾注了半辈子心血的许家,他无法做到任其彻底衰败而自己却冷眼旁观,另外,北山秘境的那一个隐秘,让他终不得不去争取这个家族束缚。
许乐山没有立即回答,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左手食指轻敲着太师椅的把手,似在思考者什么。
闻言而见状,许敬祠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位许家暂时的执事者身上。
“唉,许敬,在这一桩事上我希望你能理解长老们的决定,”好片刻,许勤山终缓缓睁开了眼眸,他一双眼睛如鹰隼般犀利却又不失温祥地盯着许敬,叹道,“身为你的叔父,我希望你是少家主,但……身为家族大长老,我却不得不以家族利益为先。临川族比不容有失,而你……也应该清楚自己的情况,以元儿的修为尚且……”
“我明白了。”许敬出声打断了许勤山的话,他自嘲一笑,这就是所谓的族亲,这就是所谓的血缘之系啊。
和善和蔼的亲切嘴脸,你若是天真,便能看出来,他们是真心为你好,他们所做一切与自己有损之事都只是无奈之举,都是迫不得已罢了,但实际上……你若没有实力,若没有利益所予,哪怕亲如兄弟,他都将不会正眼看你,或许表面之他们还会说些好话,还会稍微地在意舆论谴责,但,这也仅仅只是表象而已。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在背地里给你一刀之事,在真灵世界上早已是屡见不鲜。
知他者唯他也,知己者唯己也,这是真灵世界的残酷事实,亦是修玄世界普遍的人性。
许敬轻然一笑,似已释然,他转身抬步便走:“既然你们意见皆一致,那我便无话可说了。”
许敬的离开让几位长老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其实还是挺怕许敬这个疯子乱来大闹的,毕竟,除了被气得够呛之外,改立少家主就相当于改立家主,如此大事,他们却是集体瞒着家里的老爷子。
然而,长老们还未彻底松下一口气,刚走出门庭的许敬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他们的神经就彻底拉紧。
“哎呀,已有数天未给老爷子问安了,你们慢聊,我先过去了。”
许敬此话的言下之意,这些活了几十半百年的老家伙哪里会听不出来……你们爱咋咋地,我先过去跟老爷子说一声,我不是少家主之后,可就不只是几天不能回家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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