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原路返回是不太现实了,还不如搏一搏,冲过去。
从他身上的血迹来看,受伤应该挺严重的。江越清握紧手中的砍刀,看了看周围的灌木丛,于是鼓足勇气举起砍刀,慢慢靠着边上的灌木丛挪动。
前方就是男人的脚,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憋住轻轻从上面跨过去。
“马上,就要跨过去了。”江越清感到周围一切都寂静下来,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被无限放大。
眼见就要跨过去时,却出了意外。
抬着脚的江越清听到身后灌木丛里发出窸窸簌簌声响,还没来得及把脚放下,就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巴。
“放下刀。”身后的男人声音低沉,听起来很是虚弱。
难不成杀人犯是两个人!
江越清心里咯噔一下,但不等她再想,脖子上的匕首更加逼近了,冰冷的触感冻得她浑身一激灵。
“放下刀。”从男人的语气中,江越清听出来一些不耐烦。
她倏地丢下手中的砍刀,举起双手,这才感到刚才抵在脖颈上的匕首缓缓移开。捂着她嘴巴的手也缓缓松开。
得到自由之后江越清才敢转身,这才看清刚才挟持自己的男人。
男人长得很好看,身形颀长,宽肩窄腰,眼睛还圆圆的,眼尾却狭长,双眸透着淡漠,鼻梁高挺,有一颗鼻尖痣,薄唇苍白,没有血色,大概是受伤的缘故。身着紫色云翔符蝠纹锦衣,腰间系着黑金镶边的宽边锦带,有半截绦子孤零零挂在上面。看穿着打扮,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
只是前襟处已被血染红,看来他的伤不轻。
江越清趁他捂着胸口查看躺在地上的男子时,小心翼翼挪着步,想去捡地上的砍刀。
“你确定是我的对手吗?”男人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背对着江越清,踹了踹灌木丛里的男人,见对方没动静,又把人拖出来。
江越清被他的话吓得不轻,再看到地上的男人时又吓了一跳。
男人脸上有一条从额头斜着贯穿全脸的老疤痕,身上遍布刀伤,胸口破开一个窟窿,那是他的致命伤,下手的人显然没打算让他活。许是刚才没看如此血腥的场面,此刻江越清顿觉胃里翻腾,扭过头不去看那猩红的血肉。
男人从尸体手中把玉佩拽出来,然后捡起地上的砍刀,轻声说:“带我回你家,这是报酬。”说着就把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往江越清怀里塞。
江越清愣怔片刻,不确定地用手指着自己,“我,带你回家?”
“是。”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鹅蛋脸很是秀气,一双桃花眼却不显得轻佻,鼻若悬胆,朱唇贝齿,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稚嫩,还有身上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服,估计连御寒效果都没有。
江越清掂着手里的银子,很重,如果答应,那租金就不愁了。而且他手中的白玉佩看起来就价值不菲。意识到自己在打着别人钱财的注意,江越清暗暗掐了自己一下,告诉自己这样做不妥。何况现在全城在通缉的杀人犯还未找到,万一他就是那个杀人犯呢!
江越清余光瞟了下地上的死状极惨的男人,头皮发麻浑身发怵,下意识搓着胳膊。
“怎么了,还有什么疑问吗?”见江越清站着不动,男人开口。
“我只是短暂需要一个栖身之所,伤好后就离开,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
“对了,我叫楚彦,你叫什么?”楚彦转身看这小姑娘,从她弯腰捡砍刀的那刻打心底里佩服。
“你该不会是杀人犯吧?”江越清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他不是我杀的。”楚彦咳嗽了下,“孤身一人上山打猎,你胆子倒是不小。”
也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
江越清没理会,只想着怎么脱身,楚彦没有给她机会,他倒退几步,把砍刀架在江越清脖颈上,抓住她手臂。
“走吧。”要是今夜还待在这里,失血过多加上低温,必死无疑。
江越清被他要挟着,只能照做。她原本想在山里瞎转,拖延时间,毕竟看楚彦这模样,挺不了多长时间,奈何楚彦很快识破她的计划,刀离自己更加近。为保命,江越清只得带着他下山,到山麓之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借着月光回到木屋之后,楚彦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随后便瘫倒在木板床上,他已筋疲力尽,再加上受伤,刚才挟持江越清走到山下,已用尽全部力气。
“哎?”江越清看着倒在床上的人,床太小,只能容下他大半个身子。“可千万别死在我屋里啊!”江越清心想,于是赶紧查看他的伤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楚彦身上多处剑伤,把里衣都染红了,她皱着眉轻轻扒开里衣,又拿盆打水擦拭伤口处干涸的血迹。伤口还在不断往外冒血。没办法,江越清只能先把他里衣撕成片,裹在伤口处止血,但效果不佳。江越清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关上门去医馆抓些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