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是,这茶杯里竟然是空的。
姜令妩快速环顾四周,房间内并无打斗挣扎痕迹,地面更是纤尘不染。
就连死者身上穿的软烟罗,都不曾沾染到一点血迹。
从死者的僵硬程度来看,死者死于六个时辰之前,行凶者不仅手段毒辣,而且心思缜密,具有较高意识的反侦察能力。
他在杀完人后,还能从容不迫为死者换好衣衫。
或许,这畅音阁并不是案发第一现场!
想到这一层后,姜令妩赶紧将雨露拉起,稳住她的身形,柔声宽慰道:
“雨露,你别害怕,咱们出去报官!”
姜令妩搀扶着雨露离开后,便守在了畅音阁门前,以免其他人闯入,再次破坏了命案现场。
千金阁的老鸨很快赶了过来,还未走近,便开始呼天喊地了起来:
“哎哟我的千金阁是作了什么孽,是哪个杀千刀害了我的姑娘!我的羽情女儿,你死得好惨啊呜呜呜。”
老鸨秦妈妈哭得凄惨,一想到她苦心经营的摇钱树,就这样香消玉殒,不免悲从中来。
秦妈妈的哭喊声,引得一众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这也太狠毒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凶手竟然如此歹毒!”
“咦,这个面具这不是羽情用来给供奉的狐仙吗,难道她是遭了狐仙的反噬?”
“害!什么反噬不是反噬的!你可少说点吧!这人都死了,死者为大!”
这时,人群中有个年轻公子突然说道:
“哎呀!我想起来了,我昨晚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趴在畅音阁窗外!
莫不是这人就是凶手吧?”
“张公子,你可别睁眼说瞎话,这事关人命不是闹着玩!”
这时,一位身着玄色衫子的公子,摇了摇折扇,语气不轻不重讥讽着:
“你可得了吧!先头诬陷素心姑娘偷了你玉佩,今天又想作什么妖?
我劝你,还是趁早改改瞎说乱讲的毛病!”
显然,这位张公子是个说谎成性的人,他被对方一噎,梗着脖子红着脸,依然嘴硬着:
“我没有撒谎!也没有乱说!我昨晚是真的看见杀人凶手了!!!”
生怕别人不相信自己,张公子拉着那人的衣袖,扯着嗓子喊到:
“我是说真的!昨晚我下楼醒醒酒,正好在门廊拐角处,看到有个男子,就趴着羽情姑娘屋外的窗户上!”
姜令妩被这议论声吸引,她略微思量,走上前询问道:
“张公子,可还记得偷窥者长什么模样?有何面部特征?”
张公子上下打量了姜令妩一番,见对方衣着朴素,没好气反问道:
“你谁啊???”
“我是画师妙先生,希望张公子可以如实相告,我也好将贼人画像画出,递交到官府,告慰羽情姑娘在天之灵。”
“原来是画师妙先生!你让我想想,我好好想想”
说完,张公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张脸绷得紧紧得,眼珠子一直眨巴眨巴,似乎在努力回想着。
“我想起来了!那偷窥者身形大约五尺三寸,穿得是宝蓝色锦袍!长得嘛塌鼻梁厚嘴唇,脸上好像有颗大痣!”
听到了关键的面貌特征,姜令妩赶紧询问道:
“那大痣长在五官的何处?是红痣还是黑痣?”
“唔好像是左边,没错就是左脸上,有个大痣!”
姜令妩在问话时,她一直在观察张公子的微表情,当他回忆起偷窥者时,眼珠不自觉得朝着左下角看。
一闪而过的微表情,可以反应出最真实的内心。
根据微表情分析,眼球之所以朝着左下方,是因为当事人正陷入了回忆。
所以姜令妩可以推断,张公子没有说谎,他的证词是有效的!
随后,姜令妩从容执起狼毫。很快,墨迹就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不到两盏茶的时间,那偷窥者的画像就画好了。
“请张公子过目,看看是否是此人?”
张公子拿起画像后,嘴巴吃惊长得老大,忍不住啧啧称奇道:
“咦!神了神了,这画得也忒相似了!这就是偷窥的那人!
先生您也太厉害了,居然画得跟真人一模一样,真是妙笔啊!!!”
张公子的称赞引得围观人群也好奇了起来。
“来来,给我看看,我看看!”
“嘶,这人看着好生面熟呢,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这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咦!这人不就是那城东广济巷的癞子王五嘛!”
“哦对对,这人就是癞子王五!据说这小子前段时间走了狗屎运,捞偏门发了大财咧!”
正当大家伙的讨论热火朝天时,一群身着官服的衙役闯了进来。
“让开!让开!胡大人来了!”
话音刚落,几名佩刀衙役沉着脸走上前,粗鲁推搡着人群,硬生生挤出一条道来。
为首的中年男子身材矮胖,身着海水江崖纹的官服,摆出好大的官威。
“本官乃是胡大仁,听闻此处发生命案,特来查案!闲杂人等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