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沐带着她重新回到了雪道顶上,穿好雪板先站起来,看桑柠月还坐在地上,就问她:“能站起来吗?”
“能。”
时沐没想到桑柠月这么能耐,说站就真站起来了,而且动作很无比顺滑,她伸出去的手反倒显得有些多余。
回想起她第一次滑雪连站都站不起来,跟她比起来自己就像个弱智。
桑柠月注意到她的视线,眨眨眼:“你刚刚说要放下前刃,怎么放?”
她刚刚说的明明是“前刃”,可是时沐却莫名听成了“前任”,琢磨着要不要在接下来的教学过程中换个词,因为听着实在是别扭。
桑柠月问完,没得到时沐的回应,就照她说的,脚尖缓缓落下,把前刃压下去,结果整个人立刻不受控制地向下溜去。
正在她以为自己要用这种诡异的姿势下山的时候,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别急,”时沐顿了顿,不情愿地说,“你扶着我,我先带你滑一遍找找感觉。”
桑柠月有点惊喜地看着时沐,这还是见面后她第一次主动跟自己有接触。
她微微一笑:“好。”
时沐让她把两只手都搭在自己肩上,然后自己倒滑着带她下去。
但是桑柠月的手只是虚虚搭在她肩头,并没有用力抓住。
“怎么了,不敢抓?”时沐一阵想笑,那天晚上不是抱自己腰抱得很紧吗?
“不是,”桑柠月轻声说,“不舍得压。”
时沐:“……”她以前会这么说话吗?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她俩的特殊关系是一回事,但滑雪容易受伤又是一回事。
时沐想了下,最终还是抬手,盖在桑柠月手背上,把她的手压了下去:“放心,压不坏,已经不长个了。”
时沐让桑柠月跟着自己滑着试一次,可她说了“走”之后,桑柠月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抓着她肩头的手甚至在不断收紧,隔着厚厚的雪服都能感受到她在掐自己。
“你害怕?”
“有一点……”桑柠月的反应总算真实了一点点,露出了胆怯。
别看初级道是难度系数最低的一条雪道,但坡度在新手眼里也是很吓人的存在。
要桑柠月当真眼睛都不眨地滑下去,时沐都想当场跪倒在地。
“没事,有我拉着你呢,我保证你安全。”
听着时沐信誓旦旦的立誓,桑柠月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些,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说是带着她滑,其实时沐只是起一个辅助作用,边带她下坡边告诉她滑雪的注意事项,还有姿势之类的。
桑柠月也很得要领,虽然滑的慢了点,但胜在稳,一路下来都没有摔过跤,这对新手来说已经是很有天赋的表现了。
其实有时候时沐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学东西这么快的。
按理说桑柠月不是一个运动细胞发达的人,也不喜欢运动,所以今天见到她也在车上时候时沐才会那么惊讶。
桑柠月家里的两位长辈都是音乐老师,她从小受到音乐的熏陶,性格文文静静不说,喜欢的东西也大多和“静”字搭边,这一点和时沐很不一样。
高中体育课跑八百米,桑柠月跑跑停停,别人撑死四分钟的路程她能跑五分钟,甚至是更久。
可是技术性的东西,比如跳远之类的,她总能拿到满分,甚至还破了校运会的记录。
如今这个特长放在滑雪上,也同样适用。
两人虽然是面对着面,但是时沐一颗心都放在该怎么教会她滑雪上,完全没意识到她俩的姿势在外人眼里多么暧昧。
费玉琛从便利店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一下子以为自己眼花了,赶紧把雪镜摘下来,还顺带揉了揉眼睛。
这就是她说的不图什么?
她真是信错了时沐,才会相信她这个软蛋会泥巴封心,再也不被美色迷惑。
这桑柠月的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都七年过去了还对她这么有吸引力?
诚然,费玉琛跟她俩都算朋友,也知道她们之间那些弯弯绕绕,但思想上她更偏心时沐一点,就冲她被分手后可怜巴巴的样子一直在她心头挥之不去这一点。
尽管后面她和桑柠月的关系有了改善,但费玉琛还是时刻告诫自己不能背叛盟友,要坚定地跟时沐保持一条战线。
现在倒好,时沐先叛逃了。
费玉琛想着必须尽快拯救大兵时沐,把雪板往旁边一扔,朝两人跑过去。
初级道的雪坡不算长,难度也不大,等桑柠月已经能连续两次不借助她的帮助滑下来,时沐退开一步:“我看你已经差不多学会了。”
“没有。”桑柠月正在脱雪板,听她这么说,马上直起腰来,“我觉得还没学会,你再教我一遍吧。”
“该说的刚刚都说给你了。”
“我没记住。”桑柠月几乎是秒答。
还很理直气壮。
“没记住也不关我的事。”时沐扭头就走。
她到这里来是为了滑雪的,浪费大把的时间显然不划算。
而且教桑柠月也不是义务,她刚刚做的这些已经仁至义尽了。
她从没欠过桑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