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松道:“朱知府不要误会,牟推官并未受到任何亏待,若是不信,你可以自己问他。”
在场的官员和衙差都想笑。
这时候问牟大志,就算他被用过刑,敢在朱浩这里举报吗?
再说了,举报有什么用?
别以为锦衣卫前来赔礼,就算是服软,别忘了这位知府也刚被锦衣卫看押了五六天,论处境,或许情况还不如牟大志呢。
“没有……没有……锦衣卫对下官很客气,并未用刑。”
牟大志说此话时,根本就不敢去看环立于周边的锦衣卫,脸上满是畏惧,旁人怎么看都觉得他言不由衷。
朱浩道:“那你的腿,真是自己摔伤的?”
“是,不小心绊倒的,知府大人您关心下属,真乃下属的福气。”牟大志畏畏缩缩地道。
朱浩随即打量陆松:“既然你不是来耀武扬威的,那敢问陆千户一句,现在蒋同知人在何处?”
陆松语气平和地回答:“蒋同知那边,还有些情况没问清楚,暂且不能放还。但也请朱知府放心,锦衣卫办事是讲道理的,若只是问话,并不会涉及刑讯等事,蒋同知应该不会有碍……”
朱浩冷笑道:“人被你们关押,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能看到的牟推官都成了这副模样,你居然让本官放心?请问如何放心得下?”
朱浩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周围的属官听得有些胆寒。
你这知府好不识相。
人家把你放出来,顺带把牟大志给放了,你还想怎么样?非要把蒋山同捞出来才算完?可人家一句话,又能把你们逮回去!可别指望我们这些地方官员和差役敢跟锦衣卫斗,若是能斗的话,也不至于从锦衣卫来本地开矿起,我们就吃亏到现在。
陆松道:“朱知府不放心,我等也没办法,上面又不允许放人,或者您上奏,请求朝廷下旨放人……咱们这些人不过是听命行事,赔罪的礼物送来了,人也送归,我的差事完成。告辞!”
陆松不再跟朱浩讲道理,直接带人离开。
在场府衙属官这才松了口气。
……
……
不管怎样,朱浩和牟大志总算回来了,知府衙门开始恢复正常。
随后朱浩把牟大志接到了内堂。
牟大志拄着一根拐棍,坐在椅子上,差点儿就要抹眼泪,旁边朱浩也只留下了娄素珍在旁听候差遣。
“……大人,卑职可算是再见到您了,呜呜,还以为再也不见天日,呜呜呜呜……”
牟大志痛哭流涕。
朱浩道:“不是说没对你用刑吗?难道说锦衣卫的人在信口雌黄?”
“没……他们的确没用刑,但也没让卑职有好日子过,每天就睡在柴草堆里,一天就给一顿饭,连点荤腥都看不到。”牟大志诉苦。
朱浩语气转而变得冰冷:“牟推官,本官跟你是前后脚被他们放回来,你以为本官的处境就好了?有口饭吃就算不错了,现在能平安无事归来……等一下,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
牟大志一脸憋屈:“的确是卑职不小心摔倒的……起夜的时候,忘了他们把卑职的腿锁在刑具上,结果一不小心就……其实也是他们害的。”
朱浩感慨道:“晚上睡觉都要上锁链?那你的境遇是比本官惨了一点,他们对本官,也不过是客客气气问话,怎么到你这里……他们到底想从你嘴里得知什么?不会是想栽赃诬陷本官吧?”
“他们……”
牟大志刚要打开话匣,突然想到什么,随后摆摆手:“别提了!”
娄素珍听了不由莞尔。
显然牟大志不肯说,是锦衣卫逼问他有关贪赃枉法的过往,尤其涉及开矿时从朱浩这克扣银子往自己荷包装的事。
要是被朱浩知道了,估计朱浩对他的态度只会比锦衣卫更差。
他当然不能说。
娄素珍笑道:“牟推官,你既想要大人为你撑腰做主,又不肯实话实说,大人怎么帮你?”
牟大志一张脸满是憋屈:“卑职就当倒霉,花钱……是受点苦换个太平,知府大人您就别问了,卑职没有受委屈,先回去养伤,接下来恐怕要告个长假……”
朱浩点点头:“那牟推官你好好休息,养好身子再回来上班,这就让人来扶你。”
“不用不用,卑职自己能走……”
说着牟大志起身,拄着拐杖往前面走几步,最后单脚跳到门口,才意识到好像要这么走回家太过艰难,只得回过头,一脸委屈地望向朱浩,悲声道:“大人还是帮卑职请个人回来,扶卑职吧。”
朱浩微笑着对旁边的娄素珍打个眼色,娄素珍这才出去叫人来相扶。
……
……
朱浩回到内堂。
娄素珍进来道:“这就让人给公子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