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三年前来省城乡试时,曾受邀一起喝了顿酒,席间提到朱家家世……而今朱家迁徙到京师,很多事已不比从前,没必要再做无谓的交往。”
朱万泉提到这里,言语间满是伤感。
以往靠着朱家这杆大旗,出来处处受人尊重,旁人请客吃饭都会拉着他,但此番他从京师回来,连安陆本地士子在哪儿聚集都不知,可见现在的他有多不受待见。
朱浩道:“大伯不是还当着锦衣卫的差事?朱家没见比以往衰弱啊。”
朱万泉叹道:“有些事跟你解释不明白,我朱家的使命就在安陆,离开安陆回京师……谁会拿正眼瞧我们朱家?”
这话倒也实在。
朱浩很清楚朱家在朝廷是个什么地位。
锦衣卫千户之家在地方,是个人都知道不好惹,而现在朱万宏神龙见首不见尾,朱家又举家迁徙回京师,谁都觉得朱家失势成为必然,锦衣卫那么多挂名的千户,没有实职的,谁会当你是盘菜?
……
……
朱浩回到住所。
终于见到没有与他同行,迟了十来天才抵达武昌府的孙孺。
孙孺家里的目标就是让他考中生员,即便考中生员后还在努力读书,但大概没人指望他能再中举人,以至于到现在,他都不觉得自己有中举的可能,来武昌府更好像是游山玩水,开阔眼界的。
来得晚不说,还咋咋呼呼,到处招摇。
“就不能早点来拜访,跟为师闭门好好读书,争取一榜中的吗?”朱浩以先生的口吻教训道。
孙孺感慨道:“先生,对外人,学生从来都不会服软,必定告诉他们本次乡试必定高中,但在您面前……学生也就不装了,这乡试是我这般人想中就能中的吗?人贵有自知之明!”
朱浩咋舌:“就你还有自知之明?为师以往怎没看出来?”
孙孺脸皮厚,那是整个安陆都知道的事情,他就是安陆士子中的一朵奇葩,当初谁都不认为他能考中生员,现在当然也没人认为他能考取举人。
“连家母都没奢求我考中举人,如今混了个功名,已是祖上烧高香……至于想更进一步……还是算了吧。”
孙孺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连连摇头。
虽然这种学习和应考的态度不可取,但轻松的心态也是常人所不及的。
这就好像某位考生高考时,看到别人挖空心思读书考大学,而他就等着拿个高中毕业证回家继承亿万家产……难怪别人对他百般挖苦,就因为这心态真是欠揍!
“最近没出去给我丢人现眼吧?”
朱浩冷声问道。
孙孺无所谓地耸耸肩:“最近学生天天出去见人,也不知哪次丢人,哪次没丢。”
朱浩差点想掏出戒尺胖揍这小子一顿。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
“先生,您还有事没?没有的话,我先回去了,今天约了几个人,一起去喝酒呢。”孙孺在朱浩面前丝毫也不隐瞒。
即便再过两天就要考试,我依然饮酒作乐,逍遥自在,谁让我志不在中举呢?
朱浩板着脸道:“今天的酒看来你没法喝了,我这里有几道题,你看看……分别写出文章来。”
“啥!?”
孙孺一脸苦逼,大概是后悔今天来见朱浩了。
“本以为还有两天考试,先生不会再为难我,谁知先生您还是……出难题啊。这临时抱佛脚有何用?”
孙孺未料到自己到武昌府后,千躲万防,最后还是落到朱浩手里,一时间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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