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了,其实我一直不知道如何和你开口。”沈亓城有些不知所措,声音中带着细碎的颤意。
月光被情感赋予不一样的光亮,细碎的爱恋淡淡的传来,冲淡了本身的清冷。
冷风被暖流劈散开来,暖流势不可挡和行人撞了个满怀。
洛温溪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沈亓城轻柔的话语在她耳中不断放大。
她表面淡定,实则内心混乱不堪。
一句句话语像陌生的词语一样冲进脑海中,强占她脑内空间。
像玩笑,像虚情,像假意。
但对上沈亓城那一双真诚的目光,她竟然没有办法过度揣测他的用意。
虚情也好,假意也罢。
她垂下眼睫,浓密卷翘的睫毛在月光下投出一道道阴影。
睫毛微颤,她看着月光下交错在一起的身形。
冷冽的光此刻显得格外柔和,轻柔的风敛去棱角,在两人之间穿梭。
早已经凋谢的花园中,一个小小的花朵在枯枝败叶里面摇曳,慢慢舒展花瓣,开出绚丽的花朵。
洛温溪唇角勾了勾,她望向沈亓城,嘴唇因为长时间未说话有些干裂。
“也就是说,我已经成亲了。”她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沈亓城不知道洛温溪是否相信,也不知道洛温溪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本来寒意有些刺骨的晚上,他手心硬生生出了许多汗水。
他不动声色的在衣袍上蹭干手,喉结微微滑动,干涩的嗓音响起:“瞒了你这么久,是我的错。”
“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段时间。”他声音中带着紧张,眸子里面满是歉意和深深藏在眼底的占有欲。
对方如果不是洛温溪,他会不择手段达到自己的默契。
但偏偏,对方是自己深爱却不敢触碰的人。
但……
沈亓城唇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除了洛温溪,他也没有想要不择手段得到的人了。
她是他人生的解药,却从来不曾想要为他治疗。
他是黑夜里肮脏的怪物,能得神明偶尔垂怜已是万幸,怎敢亲手将神明拉入自己的阴暗中。
他垂下眸子,里面满是晦涩不明。
这一次,我放你走。
任凭光明离我而去,重新瑟缩进潮湿的黑暗中。
“你的话我暂且相信。”洛温溪自然不是沈亓城说什么她都会信。
但如今,正好利用这个理由接近他。
她想起了顾默的话,要么策反要么彻底清除。
抬眸看向沈亓城,那张平日里温和的脸上布满痛苦和愧疚。
“既然你说我是你夫人,我想住在这里找回记忆你应该没意见吧?”洛温溪没有时间顾及沈亓城的情绪。
更准确来说,她并不是那么在意沈亓城的情绪。
黑夜悄悄来临,猎人紧紧锁定着猎物,猎物趴在地上,懒懒的舔着爪子,漆黑的眸子在黑夜中隐藏的十分完美,它悠悠眨着眼睛,等待着猎人主动自投罗网。
“当然没有。”沈亓城听到后目光倏然亮起,里面似乎有着星星,“侯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洛温溪眉眼弯弯,看着沈亓城,声音一如既往冷静自持:“好梦。”
说完转身回到了原本她选定的房间。
华丽的锦缎,价值不菲的熏香,无论那一样都不能让洛温溪快速入眠。
她并不像表面那么淡定,脑子混乱不堪,是不过在沈亓城面前并没有表现出来。
她!洛温溪!
竟然嫁给了一个朝廷命官?
她牙齿狠狠的摩擦着嘴里的软肉,目光中带着愤怒。
一定是她那个所谓的爹搞的鬼。
就这么想攀上朝廷?
恨恨的咬着牙,她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丝质的睡衣从肩上滑下来,漏出一小节香肩。
她揉了揉头发,只觉得事情过于疯狂了。
一夜之间,她成了有夫之妇?
这是什么狗血话本?
如果不是她还有任务在身,早就逃离此处了。
逃避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是真的很有用。
她不想明天尴尬的和沈亓城见面。
想着明日见面,她又想到了私自行动的两个人。
她轻叹一声,希望能够安全回来。
想着洛温溪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次醒来,季子宸已经来到了侯府,似乎正在和沈亓城谈话。
“师……师娘。”话刚一开口,季子宸原本正在懊悔自己又说错话了,有些心虚的看向自家老师,却发现自家老师表情淡然。
“嗯。”洛温溪微微颔首,等待他继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