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晚饭是热乎乎的汤饭，绝对是五星级。”新换的消息提示声欢快得像是发件人的笑脸。
“那我去买啤酒。”文东恩微笑着回复了消息，推开便利店的门，抬头的一瞬间却看到了某个已经出国的人。
“我买了这个，要一起吃吗？出国前我吃了一次，发现还不错。”河道英举起一个饭团，饭团上贴歪的标签与他身上昂贵的品牌格格不入。
“我现在喜欢热一点的食物。以前吃过太多冷的东西了。”文东恩拒绝了他的邀请，准备离开。
“艺率说她想你了。”河道英的话让东恩的脚步停了下来。
“艺率她在英国过得好吗？”
“很好，语言学校有很多国家的孩子，她有了新朋友，新老师。即使她乱涂乱画，也不会被嘲笑分不清颜色。”
“你……”文东恩自认为不会看错人，河道英不是那种会对别人坦诚的人，更不会允许别人挑战他的尊严，他却将那个秘密说得轻描淡写。
“出国后，艺率跟我说过，别的同学嘲笑她的樱花涂错了。但是你鼓励了她。谢谢你。”
“可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合格的老师不会利用学生。
“你知道我们去的是英国。”河道英转换话题。
“艺率足球踢得很好，英国很适合她。”东恩说。
“作为老师，你没有对不起艺率。”河道英注视着她，神情认真。
“对于让艺率失去母亲的事，我不会说抱歉。”
“我知道。”河道英忽然笑了，东恩疑惑地看向他。
“妍珍第一次在小学见到你，回家后说要送艺率去国外。”河道英视线望向窗外，陷入了回忆，“事情发生后，我偶尔会想，如果那时候我听了她的话，送艺率去国外，会不会好一些。”
“最终我还是让艺率去了国外。如果早知道……”他摇了摇头，“不管怎样，我都要感谢你守护了艺率。”
“不需要感谢我。我只是不想看到小孩子受伤。但她还是受伤了。”她人生的污点是她母亲烙下的。母亲的丑闻会跟随她一生，成为炽热的直发棒。
但是艺率比她幸运，因为艺率有一个很爱她的父亲。
“成功复仇后，你变得幸福了吗？”
“我正在努力变得更幸福。”文东恩想到在家等待的某人，笑容恬淡：“我也在学习如何变得更幸福。”比如为某人的饭菜提出表扬，买啤酒庆祝每一个日子。
“虽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真心希望你能够幸福。”
河道英的手机开始震动，他看了一眼就直接挂断，将手机翻了过去，屏幕向下，放回桌面。
“如果有事处理的话，河总不用顾虑我。我现在要回家了。”
“我母亲的电话，不用理。”
“她现在应该对你很生气吧？”
“当然，相当生气。过去这么久了也没有好一点，反而更生气了。”河道英第一次在文东恩面前露出了头疼的神情。
他母亲原本就对朴妍珍的母亲颇有微词，碍于朴妍珍体面的工作、对公婆的甜言蜜语才肯接受妍珍。艺率出生后，她对唯一的孙女很是疼爱，偶尔也会催他们再生个儿子。然而朴妍珍不仅被爆出校园霸凌的丑闻，甚至还成了杀人犯，让她无法忍受，在他下定决心离婚之前就下令他赶紧娶一个新老婆，即使不那么有钱也行，只要有学历和体面的工作就可以，老师，律师，医生，哪怕是个在读的学生都好，主播绝对不行。
知道艺率不是他亲生女儿的时候，母亲的尖叫声几乎冲破了屋顶，至今还回旋在他耳边。
想到疯狂催促他扔掉女儿、立即再婚的母亲，河道英感到头更疼了。
“不用理她了。她会一直打过来的，放着不理就可以。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回英国，短时间不会再回来了。”
“是工作原因吗？听说载正建设正在聘请职业代理人。”
“你了解的还是这么多。”河道英轻笑。
“我有一栋楼，需要见证它完工才行。”河道英的眼睛看向远处，恍惚能看到某栋尚未封顶的大楼。
“那么，祝你一切顺利。”东恩颔首，转身准备离开。
“听说你通过了建筑系的研究生考试？”
“是的。这是我十八岁之前的梦想。”文东恩停下脚步，直视着他。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没有她……你去了你喜欢的学校，成了建筑师，去了一家不错的建筑公司，找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我们会不会以另一种身份相遇？”以老板与员工的身份，或者任何一种方式都好。
“我的人生很忙，不会浪费时间去想‘如果’这种事。”文东恩说：“我只会沿着我想要去的方向走下去。”
文东恩拎着啤酒走出了便利店。
“能陪我再下一盘棋吗？我刚刚去了棋社，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