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按上级部门指示给杨黍安排了单人病房,一是上级部门嘉奖他见义勇为,不负众望,二就是这起恶性案件对社会造成较为严重的影响,需要等杨黍清醒后单独做笔录。
谢安一直坐在杨黍身边握着他冰冷的手,想把他的手捂热,可惜谢安刚刚被吓得够呛,自己的身体都还没回过温。可是谢安不想放开他的手,她想切身感受杨黍的存在。
江岸缴完费用,透过玻璃窗看见谢安和杨黍紧握的手,顿住想推开门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用眼神寻到一处座位坐下来。
江岸笑了一下想,杨黍这一遭也算有了个好消息,起码谢安还喜欢杨黍,那杨黍就可以追回来了。江岸不是夸大杨黍追人的能力,只是两个人揣着感情是走不散的。
突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入江岸的耳畔,江岸抬头望见了一个身披白色披肩,手挎小皮包的女士,大概就是杨黍的母亲。虽然他没见过,但是杨黍的母亲和杨黍在眉宇之间长得极像,杨黍的桃花眼大概是随了他的母亲。
江岸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伸出手表示尊重,“阿姨你好,我是杨黍的同事江岸。”
女人轻轻扫了一眼面前的江岸,轻轻抬手握了一下便马上松开了,好似孤傲的天鹅不愿群舞。江岸也不尴尬,他预想到杨黍母亲的不好相处了。
“杨黍腹部和手臂受了伤,现在已经没事了,只要好好调养一阵子就可以恢复如初了。”江岸礼貌地解释杨黍现在的情形,可是面前的女人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女人透过玻璃窗看了一会,主动询问,“里面坐着的是谁?”
江岸朝里面看了一眼,脑子里想榨出一个合适、贴切谢安现在的身份的词语,最后还是无果,只能硬着头皮委婉地说,“杨黍喜欢的女孩子。”
听到江岸的介绍,女人的表情似乎有些僵硬,愣了半天突然嗤笑了一句,“他?他懂什么是喜欢吗?他不是情感认知障碍吗?”
江岸这下彻底明白了,这位母亲不是来探望的,而是来挑事的,刚刚尊重的态度也收了几分,“如果你探望过了,那就请回吧。”
女人似乎对江岸话选择性过滤掉,抬手转开了门把手,踩着她那走路带声的高跟鞋靠近了床位,死死盯着椅子上的谢安。
谢安刚刚想礼貌地说一句“伯母好”,结果女人先出声质问了谢安,眉眼间尽是不屑和好奇,“你,喜欢他什么?”
谢安似乎觉得声音太大会吵醒杨黍,转头看了一眼仍在昏睡的杨黍,这次放下心抬头望向那个正在等待回答的女人,“喜欢需要理由吗?”
谢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是她觉得没必要。一是要细数杨黍让她心动的点实在够多,她不想浪费口水讲给不相干的人听,二是没必要,她觉得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哪里讲究这么多理由。
如果喜欢也要讲道理,那么就没有一眼万年的宿命论了。
女人看着一脸坚定的谢安,勾了一下她的大红唇,抬脚朝谢安身旁走去,微低了点头附在谢安耳朵边提醒道,“可是你不知道吧,他有病哦,还是情感方面的问题。他根本不懂喜欢,怎么可能回应你?”
谢安听到女人对杨黍肆意的侮辱,猛地一下推开了她,女人跌了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抓住了身边病床的扶手,笑着指着谢安,挥手叫江岸看谢安脸上的愤怒,“你看,她急了。”
身边的杨黍突然皱了一下眉头,似乎被他们的吵闹声惊扰,谢安刚刚想破口理论,最后忍了忍,给杨黍捏好被子,拉着那个女人大步走出房门,关上房门给杨黍制造一个安静的休息环境。
谢安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这是医院不能大声喧哗,调整了一下心态开口,“如果您是来拆散我们的,那么请回吧。我早就知道了杨黍的情感问题,而且他有在改变,我也不会放弃,麻烦你不用操心。”
女人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朝着谢安逼近了几步,“你凭什么以为他在改变?我是他母亲,我比谁都清楚他,他就是个怪物。”
谢安听到一位母亲这么贬低自己的儿子,不解和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抬起头望向她的眼睛,也学着女人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你算什么母亲,你凭什么说了解他?你这么贬低你的儿子?杨黍他很好,根本不是你口中的怪物,请你放尊重。”
谢安这才明白杨黍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怪物了,在他的生活环境里,没有人肯定他,也没有人愿意拉他一把,他被污言秽语和外界的否定击退在黑暗处,他不敢踏出。
甚至生他的母亲也觉得他是怪物,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封闭起来,成为一个“冷血动物”。
谢安有种由衷的无力和欣慰,如果有机会,她想回到过去,想抓住杨黍伸出的手把他从阴霾中带出来,让他在爱和光下成长。
如果重来一次,谢安想找到他,带他逃跑,就像上次的音乐会一样,让杨黍成为自己。
女人刚刚想反驳谢安,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