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的案子,所有人都想瞒着南芝,在他们对案情进展一无所获的时候。东方潜缓缓开口道:“在座诸位,案情已僵持不进多年,一直未能取得进展。本官知在座诸位心系南芝,但若十日之内再无物证,便只能从当年唯一幸存者身上寻求破局。”
李大头还想反驳,被李二拦下,“大人所说并非没有道理。”
“大头,我们都知道你在意南芝,跟她感情深厚。可当年之事毕竟过去那么久了,十几条人命。就是南芝,她也会更希望真相大白,让家人得以瞑目。”
“可是……”
“大人所说在理。”是话少的张捕快。
李二:“那便如此定下了。”
当胡仵作进来时,便是听到他们敲定结论的声音。他带着笑容,走至专门为他而留的空位,笑着问,“诸位可是有头绪了?”
八年前胡仵作也没到县衙当值,原是不该邀他共谋对策的。是李二考虑周全,县衙老人总共就这几位,厚此薄彼难免伤感情。
李大头话快,直接大声道,“没有,正是因为没有线索才苦恼。”
“既没有线索,那诸位方才是作何决策?”胡仵作淡笑提出疑问。
李二快速将大人的提议复述了遍,胡仵作听得连连点头称是。只是……
“当年那惨案的幸存者是?”
李大头叹了口气,不情愿道,“正是南芝。”
李二跟东方潜都注意到胡仵作眸色变了变,但他掩藏的很好,只是略做惊讶。
叹道:“原先我竟真信了南芝是大头叔您的远房侄女,可真没想到,她身世竟如此坎坷。”
“只是她即是破局关键,大家总是将她排除在外,一直瞒着她,也是不好吧?”
李大头又重重叹了口气,闷闷不乐道,“若是可以,我宁愿瞒她一辈子!”
胡仵作探头瞥了眼门外拿着小酒坛的南芝,特意拔高声音,朗声道:“南芝也是县衙老人,怎可以吃酒让她一个人在外侯着。何况她还给我们带了红娘青梅酿。”
这时,屋内三个酒鬼才注意到外头笑着看着他们的小姑娘。
他们对视了眼,还是忍住了。
……
东方潜的酒量比南芝臆想中的还差上几分。
看到他迅速染上绯红的面庞,南芝一时不知这第二杯是敬还是不敬。
“大人,您真不会饮酒?”她小声。
“本官酒量如何,还无须你来定夺。”他嘴硬。
“那……我再替你斟上一杯?”
“不必。”
因着南芝的加入,几个人也不谈案子了。
二叔借口回县衙看案宗,把一向沉默寡言的张捕快,还有刚坐下还未拿起筷子的胡仵作。带着那壶酒,一起顺走了。
他倒是也想把李大头这犟老头也一起带走,可他不上道。只能在他耳边小声念叨,“事情毕竟已过多年,瞒不住的,能说就说吧,总得给她个适应时间。”
至于东方潜?不敢不敢,大人想坐多久便坐多久。
“本官乏了,你们请便。”他说完,也抬脚就走。
只留南芝与李叔相对而坐。
南芝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李叔,手按在他黝黑的手腕上,以防他突然跑路。
“他们都离开了,什么事瞒着我,现在能说了吧!”
李叔沉默了下,压低着嗓音,开口叫到,“丫头。”
他难得摆出这副深沉模样,南芝有些讶然。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犹豫了下,南芝还是顺着他的话道,“我是您的远房侄女。”
“那你想知道你爹娘情况吗?”他再问。
南芝努力回想当年雪地初遇,生怕遗漏些什么,可……那时候的自己,怎么都只能记得自己的名字。
她轻轻摇头,“不想。”
“诶诶诶?”原本酝酿到很悲伤的神情一下破功,李大头错愕看向南芝,想看她脸上哪怕有一丝的撒谎迹象。
“不管以前怎样,我都有叔了!我不贪心。”
她乖巧的模样让李大头心下一暖。也伸手,隔着桌案,覆在她手上。
宽慰道:“无论以后怎样,我一直都站在你这边。”
“有叔这话我就安心了!我也会一直陪着您的!”
“嗯。”李叔布满皱纹的脸一扬,如大雪初霁,他伸手去捞记忆中的酒坛,却捞了个空。
“好啊这李二娃!”却忘了是自己不跟他们一同离开。
……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小酒馆,明明是大中午的,南芝就是觉得周围有些怪异。
“铛——”
一声悠扬的钟声从身后传来。
南芝一回头,却发现身后原本的闹市街头,突然被迷雾掩盖,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