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应该有更好的办法。”叶辞柯漠然地拍掉手上不小心沾上的灰:“但我懒得动脑子,就只能用这最快的办法了。”
易感期的alpha不会思考太多,全凭本能行动,叶辞柯也无法避免。
但她还能在自己完全丧失理智之前,靠着手上淡淡的青草香,想起那只柔弱还爱翘尾巴的白猫。
奚泠靠抑制剂度过发热期,期间最好不要再接触alpha的信息素。孟古今是个破烂,不能让他靠近奚泠,所以她得处理掉这个问题。
而自己无法控制信息素,是危险分子,因此也得离开。
叶辞柯垂下眼帘,焦躁感愈积俞多,她右手骤然攥紧,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掐出血来。
她想回去看看,奚泠有没有好好吃晚饭?
可是不能。
叶辞柯踩着孟古今的手指,神色看上去恹恹的,动作却狠,使劲一碾压,孟古今的脸就惨白得如同刷了层漆。
“别靠近她。如果你实在控制不住,我不介意帮你。”她边说着又揣了几脚,但视线早就移向了别处,完全没把脚底下的人当回事。
周遭的信息素浓度已经高得吓人,足以把孟古今的腺体压制到暂时报废。这也是alpha的求偶本能,为的是干掉竞争对手,如今却被叶辞柯用来教训破烂。
孟古今毫不犹豫地点头,手指上传来的剧痛加上腺体的酸胀,除了答应下来他别无选择。
就算如此他心底还不忘骂骂咧咧,还说奚泠不是她的omega!等回去就要让这一对狗情侣好看!
“滚。”
听见叶辞柯发话,孟古今费劲爬起身,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散架了,一捂头更是满手的血。
他一瘸一拐地往光亮处走去,渐渐消失在叶辞柯的视线里。
用非常规手段解决掉了麻烦,叶辞柯从墙角处提溜出自己的行李箱,冷着张脸离开小山村。外面的公路上停了剧组的车,她要自己开车去机场,赶今晚最快的飞机。
因为走得急,热闹的四合院很快就被抛在了身后,只剩一个小小的光点。
叶辞柯回头望了一眼,霎时脸上冷冽的线条软化下来,下垂的嘴角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感。
“她不是我的。”
指尖细细磨蹭着手上的丝巾,叶辞柯最后还是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
晚会仍未落幕,席上觥筹交错,奚泠又抿了口杯子里的果汁,耐心地听导演叨叨他的往事。
直到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奚泠转头,一眼就看见了滚了半身泥的孟古今。
价格高昂的衣服上又是草叶泥土,又是血迹斑斑。而孟古今本人更是狼狈,那额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不止,本来俊朗的面容也被他狰狞的表情毁了个彻底。
走路也东倒西歪,哪还见当初翩翩公子的模样。
奚泠差点压不住眼中的笑意。
再没人能像叶辞柯那样诚实了,说自己会揍人,那就真的会揍人。
“你这是怎么弄的?”有几个工作人员连忙围上去,还让人去找急救包。
孟古今喘着粗气,眼睛里布满血丝,分明是愤懑不平。
他咬牙恨恨道:“是——”
“是不小心摔了吗?”
温柔的询问声打断了他的话,那声音虽然较低,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楚。
他寻声望去,奚泠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眼角的碎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如一滴半坠不坠的美人泪。
她本就是精致乖巧的长相,而今秀眉微蹙,秋水眸里溢满了担忧,将omega的温柔心软书写到了极致。
孟古今一个恍惚,差点就以为奚泠真的和叶辞柯没有关系了。
但他很快就想起这几日的种种画面,这两人出入都在一块儿,要说是清白的他绝不肯信。
手指处不断传来刺痛,孟古今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是叶——”
“夜里太黑?”奚泠歪头,又打断了孟古今的发言。
她从容不迫地走过去,仿佛没有看到孟古今那充满戾气的眼神。其他人哪怕察觉到了不对劲也没有强出头,甚至连急救箱都没急着递过去。
气氛太奇怪,都不敢妄动。
奚泠仍旧蹙着眉,似是在回忆什么:“前几天曲微月才告诉我,两个月前她在剧组里跌了一跤,因为工作人员指错了路。”
孟古今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明明反驳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曲微月,那个被他强行标记的omega,而这正好是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
奚泠继续道:“我当时还安慰她,幸好带了录音笔,不然拿什么去要补偿呢?”
她明明就站在孟古今面前,柔弱得一推就倒,然而孟古今已经慌得使不上半分力气,汗水沾上火辣辣的疼,他也没功夫去擦。
他很清楚自己当时说了多么不堪入耳的话,所谓的易感期不过是一个可笑的借口。
“曲微月说找不到办法,只能不了了之。”奚泠抬眼,嘴角犹带浅笑,眸子却如沉潭,冷且深。
她话音陡转,带着点轻快:“但没关系,我有呀。”
这微微上翘的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