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县令授意,苏溱出入流放村,不再受衙役管制,她得趁着这个便利,给自己带来好处。
嘱咐好赵二娘,陈三娘两人看管好明锦,让她不要多生枝节,苏溱就带着三个孩子出门。
管事的衙役早已通好气,虽然不知道苏溱用了什么鬼魅伎俩,让县老爷对她另眼相待,但他们没有明着为难苏秦,只是看她的目光,仿佛淬了剧毒的针,让人如芒在背。
这样的境地,苏溱并不意外。
王衙役一死,凶手也已自裁,这些衙役终归找个发泄情绪的冤头。
她这个出头鸟,不被记恨才怪。
“李衙役,这三个孩子是给我打下手的。”苏溱带着身后三个孩子,特地在李衙役面前说事,也是给自己找个鸡毛令箭。
李生已经打点好一切,检查过王衙役尸身,并未发现异常,准备回县衙汇报,见苏溱带三个丫头出门,眼中闪过了然,“想来苏娘子的三个孩子也深得娘子真传。”
苏溱笑笑并不言语,她根本没对女眷们透露过任何前世才有的技术,带三个孩子出去也不过是带她们暂时逃离苦役。
她特地嘱咐三个孩子在外不要胡乱说话,不要贪玩触碰农家的东西。
三个孩子虽然年幼,但知礼本分,做到这些不难。
“李衙役慢走,之前在老爷面前罪民紧张,头脑空白,还有一事没有说明。”苏溱落落大方,当着石料山衙役面,跟李生有说有笑,“其实豆腐能发挥的经济效益远不止给村民桌上添道菜那般简单。”
“哦?”
苏溱浅笑,做了个附耳过来的姿态,李衙役眉头微皱,还是保持着些许距离,将耳朵凑到苏溱跟前。
苏溱便细细说了,李生原本疑惑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神情止不住激动,“你说的有理,我且去禀报老爷。”
说罢,匆匆离去。
三个孩子都抬头望向苏溱,不知这个后母说了什么,让一个衙役这般激动。
但两个小的还不明事理,大一些的傅媛始终对后娘保持警戒心,并未多嘴。
等到李翠花家中,苏溱还未进门,早早张望的李翠花便殷勤将她引进来,小小的农家院子,也比原先多了几个手脚粗壮的娘子。
李翠花拘谨地看一眼苏溱,向众人介绍,“这就是苏娘子,豆腐是个好物,县令开恩让我们农妇向苏娘子学习制作法子,咱们得感恩戴德,动上脑子将手艺学会。”
跟李翠花关系近的妯娌一家不同,其他几个同村妇人一见李翠花板着脸,面上都露出拘谨的神色。
县官不如县管,里正那也是十里八乡最有威望的人才能当上,里正娘子自然也比她们体面。
“粗布准备好了吗?”
“不知道娘子要什么样的布,我特地寻了一块去岁织的新布,已经浆洗过一次了。”李翠花指了指木桶里的灰白麻布。
仙岩县地处山区,山多田少,若不是历代台州府衙号令青壮围着山开田,怕是连基本问温饱都成问题。
千里流放,流犯一路只能走些偏远小路,苏溱见过不少深山穷村,莫说每日两餐的温饱,便是兄弟几个拼一条裤子出门的都有。
李翠花能拿出没用过的粗布,已经很慷慨了,要知道百姓每年都要按人头上缴实物税,布料也是硬性指标,因此每家每户的女儿自小就会学习如何织布。
李翠花拿出来一块新布浆洗,今年交税必然不能再用,到时候她还得重新织布,或者去购置一块。
而现在生产力还是依赖手工,织一块布耗时耗力,古代女人眼睛不好不是没道理的,多少是晚上干精细活熬瞎的。
“李阿姐,还得再借用您家的锅。”苏溱客客气气。
“都准备好了。”李翠花是个麻利人,之前带着妯娌找上苏溱的时候,确实是头脑发热,回来后就回想苏溱之前的举动,把要用到的东西都清洗干净了,连柴火都让老头劈细了一半。
李翠花让开位置,其他好奇张望的村妇自动让开一条路。
不等苏溱干活,一直暗中观察的傅媛先一步小跑着去抱了柴火,老二傅姜见状有样学样,只是跑着的时候脚一深一浅,配上她枯黄深陷的小脸,可怜的紧。
以李翠花妯娌为首,年岁较大的村妇,眼中划过不忍。
怜爱弱小同类,是生物的本能,何况是那么懂事的孩子。
“请各位阿姐一起进来吧!我会边做边说,因为人多,你一句我一嘴,很容易混淆,各位阿姐要是不懂可以在结束后问我,还有在我讲解的时候,阿姐们请保持一下安静,以免别的阿姐听不清楚。”
说着,苏溱将已经泡出灰水的粗布从木桶中捞出,在村妇们好奇的目光下,打来一桶井水倒入陶锅中,点上火后,粗布也被放进陶锅里,点燃柴火一起烹煮。
村妇目露惊奇,这布,该不会也是拿来吃的?
“每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