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赶到时,温卿白已因失血过多昏倒过去。
房内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所有人都昏昏沉沉,连北瑞都恍若迷醉了一般,他大感不妙,只好强打起精神,紧盯那只白狐。
恍惚间,北瑞瞧见那白狐竟化作一名女子,妩媚地冲他笑了许久后,凭空消失。
北瑞确定这不是幻觉,再三纠结,他追了上去。
北瑞与白狐化身的女子消失后,温卿白的血也莫名止住了。
温卿言心下才松一口气,转身欲对芙蓉交代些什么时,却发现枝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探鼻息。
毫无动静。
枝枝死了!
温卿言的眼泪唰的就落了下来,她抱着枝枝的身体,不停呼唤,却换不来半点回应。
屋内所有人都对这变故大感意外,温家人谁不知道这白狐是太子赠予自家小姐的,不光小姐爱惜得紧,连太子也常来看望。
温家几位主子可就差拿它当主子了。
眼下它出事,院里的人恐怕少不得挨骂。她们一时顾不上温卿白,拉着正在写药方的大夫就往白狐身边去。
死马当作活马医,大夫既能治人,保不齐也能治狐狸!
大夫在一群丫鬟小厮的簇拥下,勉强探了探白狐的鼻息与心脉,末了还是摇头。
“已无生气,回天乏术。”
“大夫可能探出它因何而去?半个时辰前它还活蹦乱跳呢。”温卿言睁大泪眼,一副哭腔。
明明晚间枝枝还喝了一整晚牛乳,小半边鸡肉。这才一个时辰不到,活蹦乱跳的它怎么会离她而去?
大夫颇有些无奈,他到底和师父学医十余载,独自接诊二十余载,在永昌城也是小有名气的医师,怎的今日竟落成个看家禽的兽医师?
“温小姐,老夫从来只治人,可从未学过救治禽兽之术。”他秉着耐性答道,“温二小姐已无大碍,老夫开了份补血药方,每日两副煎服,您派人照着抓十日的药就行。老夫告退。”
说完,他就提着医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温卿言仍紧抱枝枝,她丢魂似的状态惹得下人们一顿着急。
“小姐,小姐,悲痛伤身,枝枝乖巧爱主,定不愿您如此的。”芙蓉蹲在她身前,大声叫喊。
温卿言突然回过神来,“对呀,枝枝最乖巧了,它也喜爱二妹,怎的会突然抓伤二妹?而且明明只是抓伤,怎的会出那么多血?那血、那血也不正常,毫无缓势,却又突然止住。太古怪了。”
她似喃喃自语,又似与人分析一般,小声嘟囔。
她盯着枝枝的身体,着急的心逐渐冷静下来。
“芙蓉,帮我寻阿飞来,我要去找太子。”
“现在?可这……”芙蓉原本想说时辰已晚,可看着自家小姐红彤彤的眼睛,又不忍拒绝,只好小步慢跑去寻人。
待她回来时,温府门外已备好去东宫的马车。
阿飞正坐在车头驾车,他原本是太子的暗卫,三年前被派来保护温家大小姐。
当看到温卿言抱着白狐,哭着跑来时,他吓急了。印象中温家大小姐可从未如此失态过!今日这是遇上何事?
他心里直犯嘀咕,因害怕太子责怪,他驾车的速度难免快了许多。不过一盏茶功夫,马车已到宫门口。
他凭借太子赠的令牌顺利到达东宫,早已收到消息的魏云铮这会也已等在门口。
“卿言,你哭了?究竟发生了何事?”
报信的人只说他的未婚妻朝东宫来,并未说事由,当看到她满面泪渍时,他恨不能杀了所有害她哭之人。
“枝枝,枝枝死了。”温卿言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断线了一般,“明明半个时辰前它还好好的,可是……我觉得它死得蹊跷。”
魏云铮这才注意到她怀里断气的枝枝,心里松了又紧,让他好生难过。
“你不要急,我定会查明。”他将人往里请,又派人将兽医师找来。
两人刚进大殿入座,温卿言心情还未平复,就看到舒窈领着侍女上来奉茶。
她瞪大眼睛看着舒窈熟门熟路地站到太子身侧,为他披上披风,而太子只是初时面露尴尬,却毫无回避。
“舒小姐为何此时会在东宫?”她不悦地问道。
舒窈微微伏身,“姐姐有所不知,太子哥哥近日感了风寒,贵妃娘娘担心太子哥哥,便要我来近身照顾他。”
她笑容娇羞,配上那身黛粉色罗裙,实是一朵娇滴滴的鲜花。
“东宫有那么多侍女、公公,何需劳烦侯爷的嫡女?这深夜,孤男寡女,近身伺候,实在惹人浮想翩翩。”
“卿言,莫多想,”魏云铮拉了拉温卿言的手,却被她挣开,“母妃和舅舅只是担心我。”
他这话说得实在没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