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棺材仔在十里八村的名声,那才是真正的瘟神,我望尘莫及。
毕竟我娘是生下我之后才没的,我只是差点挂了,有爷爷相救,正常活到了今时今日。
那个只比我大上几岁的棺材崽,是从他娘的坟头里面自个钻出来的,死人生子,落地能爬。
他家人知道还有个孩子在也没敢认,被村后打棺材的老头子收养,没三年就把孤老头克死,接手了棺材铺的生意,活得更不容易。
至今名字都没有一个,所有人都叫他棺材仔,他更是怪异,白日很少出门,跟见不得太阳一般,就是有人找他定做棺材,也多是晚上上门,或者就是隔着大门朝里面喊话。
说起棺材铺子,其实就是一个偏僻的小院,在村子后面孤零零的一块地上,村民在平时都很少到这边来,我儿时淘气倒是带着张伟过来探险过。
从老宅过来有点距离,路上边走,伍叔一边在前面自言自语,虽然没有叫我,但我知道他这些话都是说给我听的。
“棺材仔命格硬,沾亲带故皆早亡,槐树棺椁养着鬼,晚上掀开就是娘。老宅子这顶门的门杠子,旁人弄的都是摆设,只有他做出来的,能栓得起老宅的大门啊!”
我就在后面老实巴交的听着,咂摸着伍叔这话里的意思,后面的好理解,是说老宅大门的门杠子只能他来做才有用,至于什么用,我隐约觉得应该是能挡住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但是前面我只懂了棺材仔的命硬,其他嘛,就真是想不通了。
就在我聚精会神的脑瓜瓢开小差时,墙边稻草垛里面哗啦窜出一个高大的黑影!
吓得我好悬脚下生风冲出去!
要知道最近两天的遭遇已经让我成了惊弓之鸟,有点动静我就浑身毫毛倒竖,即刻进入戒备状态!
应激反应下,被抓在手上的鞋底子叫伍叔一巴掌打掉。
他没看我,而是好声好气的对着那个窜出来的人笑着说道,“原来你在这猫着呢,咋没上家吃饭去?”
“饿,老伍,饿!”
这人一身碎步片子挂在身上,勉强能遮住重点部位,在这样的晚春季节也不怕冷。
头发跟杂草窝一样,凑近后一股子酸臭味传来,叫人怀疑是不是拉裤兜子了。
身上露出来的地方都是千年老皴泥,脸上也只能张嘴看到牙,睁眼看到眼白,黑乎乎一片。
这会他正张着黑手跟伍叔要东西吃,一个劲的喊饿。
这是我们村的傻子,从我记事的时候好像就有他,至于他是谁家的人,为什么傻的,什么时候来的,根本没人知道。
村里没有人待见他,即便见到也都是恶言相向或者驱赶,可这傻子也奇怪,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吃啥喝啥,愣是没病没灾活到现在。
我原本刚想把他赶开,可伍叔却很严肃的说道,“要吃咱们阴阳饭,三蔓你给我记住了这头一点,就是好好对待这人,这是咱们村的守村人!”
说完,还笑呵呵的从怀里拿出两个大馒头,塞在猴傻子的黑手里,那人也不纠缠,拿了馒头就开始啃,大口大口的像是多少天没吃东西。
我把鞋套在脚上,不是很明白的想问问伍叔,什么是守村人。
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猴傻子就对着我大声叫唤起来,声音还很大声,神态带着惊恐!
“你是要死的鬼啊!不对……不对……你早就是死鬼了,活死鬼……不止你哦,叶胖子也要死,都要死……哦,哦!都要死……你们都要死!”
他嘴里没咽下去的馒头渣子差点喷我一脸,这话说的我一阵堵心。
有谁被人这样说能开心!
伍叔听了脸色一变,对猴傻子挥挥手,叫他没事就一边玩去,那傻子也是听话,蹦蹦跳跳的一会就不知道钻哪去了。
伍叔回头挑眉看我,“现在知道什么叫守村人了不?”
他也不多解释,转身继续朝村后的棺材铺走,只是脚步明显比刚才快了不少。
我现在心里确实不好受,对于猴傻子的话细细想下来,也明白里面的意思,他说的叶胖子是叶旭,我们姓叶的老老少少就叶旭一个能被称为胖子。
他死不死活不活我并不关心。
而是他话里的另一个意思,那就是我也要死,并且还说我是早就死了的活鬼!
心里也算隐隐明白,猴傻子应该是能预知什么,特别是关于死人这方面的事。
类似的事情在村里也发生过,猴傻子会突然上门,对着人家大门喊着谁谁谁会死,没少挨揍,看来我这小命也是离死不远了,不然这他也不会这样说。
就在我还胡思乱想,不想面对自己快死了的事实之时,伍叔直接推开棺材仔家的木门,带我走进了院中。
这里真是名副其实,满院子除了棺材或者木材之外,只有条容一人通过的走道。
就面前这副场景,在大白天也叫人脚后跟发麻,稍有忌讳的人都不愿意走进这种地方。
这院子一亩三分地里的范围内,温度都比外面凉上不少。
可能是光线受阻,显得昏昏暗暗,还没有真的踏进阴阳门的我根本不懂这周围充斥的都是死气。
可能是因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