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夕岚租店那日,隔壁的成衣铺大张旗鼓地开业,捧场的人并不少,不过多是街坊邻居。
打扫染坊这几日,江夕岚时不时注意着隔壁成衣铺的生意,每日进店之人寥寥无几。
这地方确实是偏僻了些,可街上人来人往,总不至于完全没有顾客,重点就在于如何吸引客人。
可是要如何吸引呢?
江夕岚正愁该怎么办才好,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她跟着人群来到公示栏,上面多了一张纸,看样子是刚贴上去的。
纸上大致内容是说,宁浅浅要来卓州城在中秋时表演。
听大家左一句右一句的八卦议论,江夕岚大概猜到这位宁浅浅是外地有名的倡伎。
江夕岚感觉到人群中有人拍她,转头去看却并无熟人,下一瞬宋娘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宁浅浅在卓州城中秋表演,那两个小家伙吵着要去,你带他们去吧?”
江夕岚疑惑问道:“宁浅浅是?”
“听说宁浅浅是官家认可的舞伎,名动京城,每年都会挑一个地方无偿表演。”宋娘子向她解释。
那不就是义演吗?全城都有机会观看表演,若要趁机宣传些什么,岂不是全城皆知。
想到此处,江夕岚心中萌生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距离中秋还有二十多天,江夕岚计划先染一匹布制成表演服装,送到宁浅浅手里,让她为自己宣传。
只是当下有染料却没有适用的布,城中布商不少,大半都有自己的染坊且不卖未染过的布料。剩下的都与天顺染坊有合约。
思来想去,江夕岚渐渐后悔当初将那些布售空。若是留下一匹,不论哪一匹,也足以当下应急。
赠予宋娘子的那套衣裳也不适合做表演服装。
如此想着,江夕岚烦躁地挠挠头。
系统:【宿主,棋州城有家布行品质极好,今晚出发明早就能到达目的地。】
“那我们怎么走?哪里可以租借马车吗?”江夕岚问。
系统:【当然是步行,你会骑马吗?有钱租车吗?宿主……不是我打击你,就你剩的那些钱,不仅要支撑接下来的吃喝用度,还要买布制衣哦~】
“……”江夕岚泪洒心田,无声抱怨着:贫穷使人跑断腿。
为了“明日”的富有,当下委屈一下双脚又如何?江夕岚说走就走,临走前还不忘将铺子交给宋娘子照料两日。
夜间无灯,她走得匆忙也没带灯笼。她按照系统规划的路线从城西出去,这边并无住户,自然也无光亮。
当下江夕岚只好按照系统的导航摸黑前行,每走一步她都在心中祈求系统靠谱,不要将自己带进什么沟里。
下一瞬,她被什么东西绊到摔了个脸着地。倒也没有完全着地,她摔在了绊倒她的东西上面,触感倒像是一个穿着衣服的人。
江夕岚被吓得一个激灵,直接跳了起来,怒声道:“你怎么不提醒我这有东西!”
系统:【不是东西啊宿主,那是个人。】
不是东西。你才不是东西!
她在心里怒骂,同时又不忘蹲下去看这个人是否还活着。
系统:【宿主,就算他活着,难道你要大半夜带着他赶路吗?】
说的也是。
她默默收回手,继续赶路。
棋州城那位布行老板是个年轻人,看起来温润如玉,也很好说话。两人迅速达成交易,江夕岚当日下午便启程回卓州城。
她抱着布料原路返回,路上小声抱怨着,“为什么没有自行车,手推车也行啊!真是贫穷使我马不停蹄跑断腿。”
她脚下一顿,又是被什么东西绊住,接着摔到在那东西上面。
江夕岚爬起来,看了一眼脚下,那是一个衣衫破烂、浑身染血的人。准确的来说,是一个脸着地、修长且笔直的……尸体?
她蹲下身,用力将那人翻了个身,正要伸手去探鼻息,却听到对方咳了几声。
好消息,那人是活的。
坏消息,那人是活的。
江夕岚不好见死不救,将人丢在这也会造成影响,比如她被绊倒两次。
她思来想去,多番尝试,还是没能将那人捞起来。人是处于昏迷状态的,沉甸甸的,还是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
她在原地折腾了半个时辰,最终还是拦下一位坐板车的老大爷,好说歹说还付了一百文钱,这才搭车将人带回去。
医馆内,江夕岚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旁,无力解释道:“大夫,我真的不认识他,你等他起来管他要钱不就好了啊。”
那掌柜一手死死抓着她,另一手指着算盘,“我不管你们认不认识,人是你带来的,钱你得付,还有这人,等他醒了你得带回去!”
翌日上午。
宋娘子刚进门便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江夕岚如死了一般平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