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他开始怀疑这是否是因为目睹了血腥事故惊吓过度而产生的噩梦。
可是这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周身闷热潮湿的空气,刺鼻的血腥味和尸臭,像一锅来自地狱的恐怖大杂烩,不断地削弱他的理智。
破旧的小火车又哐哐行驶了几分钟,逐渐开始减速。
穿着红衬衫的猴子突然站了起来,转过身面朝大家,随后竟然开口说起了话:
“亲爱的游客们,下一站马上就要到了,请各位带好行李准备下车吧。”
时颂惊讶地看着它,那猴子的手上甚至还沾着女人的血液,在车停稳后,它微笑着跳下火车,抬起手弯腰做出一个欢迎姿势。
众人对猴子开口说话这件事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反应,甚至在对车厢里那具脸色苍白,刚刚死去的尸体也视若无睹,就好像这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他们面无表情地下车,排成一排,在那只猴子的带领下来到车站的外面
——一个被浓雾包围,看起来似乎已经荒废了很久的破旧马戏团。
厚重的雾气凝聚在一起,如同一层雪白的毛玻璃,横亘在马戏团与众人之间,一切都看起来朦朦胧胧,就像是在梦中一样。
在触碰到浓雾的前一秒,那猴子不再前进,它站在一边,挥舞着手上的小旗帜,像一个导游一样指引众人前往大雾的另一边。
时颂跟在队伍的最末尾,胆战心惊。
他发现,这些人都好像是被猴子控制住的傀儡一样,只知道机械的服从指挥,丝毫没有自己的意志。
在车上的时候也是一样,呆板麻木,毫无生气。全车只有自己和那个女人还保有自己的意志,可惜,女人现在已经死了。
“难道这只猴子会杀死意识清醒的人?”
时颂心头闪过一丝疑惑,他脚步顿了一下,余光瞥见那猴子果然开始戒备地看着自己,俯下身子,喉咙里发出低吼。
这声音和它攻击那女人之前的声音一样,伴随着腥臭味和粗重的呼吸声。
时颂赶紧继续朝前走,跟随着大部队踏入雾墙之中,随着不断地深入,时颂眼前忽然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时颂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马戏团帐篷前的地上,他身边还有五六个昏迷的人,都是之前火车上的乘客。
时颂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自己明明只是躺在床上玩游戏,怎么一会儿坐上了火车,一会儿又跑到马戏团了。
怪诞的场景和无秩序的情节让时颂有理由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而且是一场噩梦。
“说不定,我只是在课上睡着了,梦见了赵耀惨死,还有前车那个看不清脸的女人,他们应该都只是梦而已。”
就在时颂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女人从昏迷中醒来,她迷茫地看着周围躺着的生死不明的人,以及四周恐怖荒诞的场景,顿时尖叫一声:
“啊!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种地方?”
她瑟瑟发抖,艰难爬起身往每个人的鼻子上探了探,看见时颂突然睁开眼,女人吓了一跳,跌坐在地。
“你你,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哦。”时颂站起来,仔细打量着瘫坐在地上的女人,问道:“我们之前见过吗?”
女人被他打量的很不自在,虽然时颂的眼睛里并没有恶意,但她还是感觉到不舒服,于是便生气地回答道:
“当然没有,还有啊,你这样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
时颂又和她说了声抱歉,嘴里嘟囔着:“听说在梦里看不清陌生人的脸,原来我不是在做梦吗?”
女人被他的话气笑了,她猛地站起来伸手掐了一把时颂的手臂肉,疼得时颂哇哇大叫。
“怎么样,现在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时颂赶紧挣脱女人的束缚,跳到一边,抗议道,“你别掐的这么使劲啊!”
“哼,知道就好。”
经过这么一闹,女人再没了之前的害怕,她一个个把还在昏迷的人踹醒,丝毫不留情。
时颂被她剽悍的作风镇住了,佩服地拱手,心里暗自庆幸自己醒得早,不然还得挨上一脚。
在享受到“温柔的叫醒服务”后,剩下的人全都悠悠转醒,他们茫然又惊惧地打量着周围,问时颂和女人这里是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颂和女人只能摇头,毕竟他们也才刚清醒过来。
“我们该不会是被集体绑架了吧?”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健壮男人捂着腰猜测道,“不然我的身上为什么会这么疼?”
听见这话,时颂差点笑出声,他小心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发现她正用眼神威胁自己别说话。
时颂不敢笑了,赶紧捂住刚才被掐过的地方,装作一副被击打过的痛苦模样。
一个眼尖的光头男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