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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2 / 5)

当如此。”

“太后与林氏旧日渊源极深,听闻你被羁押天牢待审故而想在过堂前先见你一面。”

“太后心慈念旧,草民感激不尽。”

兜来转去都是场面话,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偏生两人相见两相厌,这辈子都不可能心平气和推心置腹地谈话,从天牢到兴国侯府半个时辰的路程在言侯和梅东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东拉西扯里被甩在身后。可怜兴国侯明明满腹疑问说不尽的苦恼,却不得不强作镇定虚与委蛇应付他,个中憋屈可想而知。

谁也不是天生的恶人,言侯爷身在其位忠心为主非但无过反是了不得的功臣。他为求自保脱身百般危难于他,小熙甚至故意设局挑起十多年前的往事,这些他看在眼里不是不愧疚,只是异位而处,他也有他的不得已。

他梅东冥的身后同样有一国的百姓翘首以待,他们虔诚笃信着他能给他们带来一个富足安乐的盛世,萧景琰所追求的、言豫津所期盼的,恰恰就是他无法给予的。

“侯爷,就当草民从未出生过,从未出现过不行吗?陛下也好、侯爷也罢,虽无法就此得利至少不会因而受损。彼此相忘于江湖,自能相安无事。”

与梅东冥的寥寥数次会面都不欢而散,言侯爷从未与他心平气和说过话,忽而听闻他有此一问,惊诧之余重新打量起这位“名声在外”的江左盟年轻的宗主来。

“梅宗主没亲眼见过昔年疲弱积弊的大梁,没亲耳听过沙场上血肉搏杀的嘶吼,不懂得赤焰林氏于大梁丰碑般的存在,不懂得林殊其人于陛下永难磨灭的意义。我言豫津生于斯长于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然事事为大梁百姓福祉着想。”

“留你下来认祖归宗继承赤焰之名利大于弊,本侯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理直气壮到他竟找不到反驳的说辞,梅东冥哑然失笑。

“侯爷所言在理。你我各为其主,背后都是一国的黎民百姓,侯爷的不易草民感同身受。”

感同身受之后呢?铁了心不肯回头么?

面前的青年倚靠着车壁透过窗棱上的薄纱状似无心地欣赏着金陵街头坊间的喧嚣扰攘,眼下两片青黛昭示着他藏不住的倦意,看起来羸弱得一指头过去就能推倒的身躯奇异地蕴藏着难以估量的力量。

这个人,了解得越久,越觉得他是个迷。

“梅东冥,你的父亲在你这个年纪已是独领赤羽营、人人称道的沙场悍将了。”

“言侯爷,本座从未在江陵见过这般川流不息人头攒动的情景,本座偶尔乘车进宫,沿途百姓皆俯首叩拜虔诚顶礼,唯恐一抬头就亵渎了天神。本座自幼受万民供奉,时刻铭记师尊教诲不敢或忘,燃我神魂护我黎民本属本分虽死无悔。”

“赤焰林氏历代战将护国守边,虽杀伐不断满身血腥亦被视为忠勇,在本座看来,何尝不是本分,又何须刻意称道呢。”

“既如此,你我还是谁也说服不了谁,”走过闹市转到鲜有人迹的僻静长街,兴国侯府已然在望,“到了,下车吧。”

兴国侯自大梁开国以来世代效忠萧氏,位极人臣显赫至极,传至言侯豫津风光无两朝中难寻并肩之人。难得的是他谦逊自持,为大梁朝野称颂的翩翩君子。

从言侯府邸回廊尽头大步流星英姿飒爽地走向正堂的那一袭窄袖束腰比甲丝绦的身影,恰恰成了雕栏玉砌、亭台林立、水榭错落的清贵宅院中突兀的一景。

……

[少师,兴国侯明知少师惯着文士装扮,偏偏备下的是梁朝武人的常服,会否有所图谋伤害到少师?]

梳洗完毕暗月晨星两个取来侯府备下的衣衫伺候他更衣时就发觉并非他素日穿惯的庶民文士儒服。看款式、衣料和佩饰反倒像是大梁勋贵门阀中尚武子弟常穿的服色。金紫的对襟云纹长袍外罩上绛紫的比甲,就连腰间缀着的白玉珏都是用紫绀丝线精心编织。

[精心准备这些自然不是为了本座。触景生情也好,睹物思情也罢,终归逃不了一个“情”字为基垫。再煞费苦心本座给不了他们想要的“情”,照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少师灵透,小奴不及也。]

两名侍童听他话外之音大致猜到兴国侯这番安排纯粹是为了成全静太后的思念之情,静太后睹物思人领了兴国侯的好意,他的苦心就不算白废。至于自家少师么,言侯爷苦心孤诣费力周全,少师只消不加以拆穿便是大大的赏脸了。

……

是以一身武人劲装的梅东冥身后缀着两个低眉顺眼亦步亦趋的侍人披风带霜着踏入侯府正堂的暖阁时,正与言侯夫妇闲话的静太后险些失态地端不稳手中的茶盏,脸上的错愕与惊喜却是无论如何都掩藏不去的了。

“草民梅东冥拜见太后。”

“无须多礼,来来,快过来,给哀家仔细瞧瞧。”

静太后近乎失仪的激动如昙花一现稍纵即逝,年过古稀的老妇人情难自已地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召唤着下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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