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俊生回到衙门,快步去往卷宗室翻找起来。
大约一年前,一户文姓人家来到兰县做生意,经由刘记租赁行租了一个院子,中秋节,文家一家回老家探亲,回来后发现,房屋内的瓷器、漆器等物品都被盗了,内室里的五十两银子也不见踪影。
李知县大怒,本来县里就在整肃治安,吸引外来客商,竟有人顶风作案,便立刻派了凌俊生等人查案。后来,在当铺追回了一些器物,但物品被几经转手,根本查不到源头。文姓人家对兰县很是失望,手里的生意做完后就离开了。
刘记租赁行?林明轩等人的院子也是从这家租的,想到此处,凌俊生叫来两个衙役,悄悄吩咐了几句。
两个衙役得令,换了一身常服,悄悄来到租赁行,盯住了老板。
林家小院里,林明轩和南星和了泥,往院墙上方涂抹,丁希睿和半夏跟在后面,插上碎石、瓦片等锋利之物。午后,又去集市买了衣物、床铺还有门锁。
既来之,则安之。
几日过去,租赁行一切如常,当铺里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出现,凌俊生一筹莫展。
这一天,林明轩等人来到医馆,医馆门口,一个女子在徘徊。
是胡家大嫂!
“姐姐。”丁希睿走上前。
“丁大夫。”胡家大嫂欠欠身。
“有事吗?进去说。”
胡家大嫂犹豫了一下,跟着丁希睿进了门。
她看着丁希睿,上下打量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林大夫,小偷抓到了吗?”小强问道。
“没有,凌捕头正在查。”
胡家大嫂面上一惊。
“丁大夫,您家是不是遭了小偷?是不是衣服被偷了?”她问道。
“张姐姐,你怎么知道?”丁希睿也是一惊,其他几人听到这话,都纷纷围了过来。
“大嫂,你知道谁是小偷?”
“不是。”胡家大嫂摆摆手,“我前几日回到家中村子,见里长家的媳妇穿了件新衣服,我觉得有些熟悉,仔细想来,像是以往丁大夫穿过的,我本来也没觉得怎样,但又见里长的儿子出了门,他穿的衣服好像又是林大夫穿过的,我觉得不太对劲,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就问他们是在哪里买的,不过,他们说是亲戚送的。”
“姐姐,你家在哪里?”丁希睿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县城南边的小岭村。”
林家几人相视一眼,南星快步跑到衙门,去找凌俊生。
“多谢姐姐,我们正发愁呢,这下有线索了。”丁希睿拉她到了后堂,半夏倒了一杯茶送了过去。
“丁大夫,不用客气,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瞧见了。”胡家大嫂抿抿嘴。
“你家里……怎么样?”丁希睿问道。
“张家的老人都去世了,我也不恨了,就回来了。”
“姐姐,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胡老三买了我,我认命,跟着他过。不管怎样,他给我一口饭,算是救了我,我不能一走了之……”胡家大嫂停了停,抬头看着丁希睿,突然跪了下去:
“丁大夫,您对我有救命之恩,以往我在知县面前没说实话,没领您的好意,实在抱歉。”
“快起来!都有苦衷,你不必这样。”丁希睿和半夏将她扶了起来。
“以前我无处可去,也不敢得罪胡老三,如今事情都了了,娘家也没什么好回的,我反而觉得无所谓了。胡老三耍酒疯的事情闹得附近几条巷子的人都知道了,他觉得丢人,出门做生意去了。”
丁希睿握住了她的手。
“姐姐,日子还长呢,你有没有想过出来做事?”
“我只会做个饭,洗个衣服,别的就是能喂喂马,谁会要我?”
“能做的事情多着呢,您看满大街的店铺,哪家没有女人。姐姐,若是你出门挣了钱,胡老三也不会再低看你。万一,我说万一你们将来要分开,你也能随时走,不会再觉得无依无靠。”
胡家大嫂怔了怔。
“我行吗?”她问道。
“当然可以。”丁希睿点点头,“不知姐姐名字?”
“张阿芳。”
“生命芬芳,自当绽放。阿芳姐姐,从今以后,你要为自己而活。”
张阿芳的眼圈红了。
凌俊生带着衙役进了医馆,向张阿芳确认完情况后,几人返回衙门,骑了马,向小岭村赶去。午后,凌俊生回了城,后面跟着小岭村里长一家。不过,衙门并没有升堂,后厨的大婶悄悄去了租赁行,借看房子的名义和老板娘聊起天来。
两人很快熟络起来,厨娘话锋一转,轻声问道。
“听说,您这不只是租房子,还有别的东西卖?”
“可不敢胡说。”老板娘立马看了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