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没过多久,我就动身出去了,期末考试都耽搁了下来,等回来后再补考。
临行前一天,薛庄明给我组织的八人团队又添加了一人,我看到楚啸也没多少意外,说是历练我,只怕更是要历练楚啸,顺带用我敲打敲打他,我一个女人都能办,他还有什么借口推脱!
楚啸的身份只是保镖,仅保护我人身安全,他不能干预我的决断,所有人听我指挥。当然,所谓的团队,实则能帮到我的也寥寥,事无巨细都要我自己定夺,也都由我自己安排。
哪里像电影里演的,女大佬烈焰红唇媚眼如刀高贵冷艳,一帮人护着她万人之上,只要她出面所有事都能摆平,摆不平撂下狠话就是干。
而我的身边连个翻译都不靠谱,什么都要我自己来,要有敏锐的洞察力,果断的决策力,惊人的预见力,更要懂人情世故,是逢迎周旋还是恩威并施,是处变不惊还是虚张声势。
我每天吃不好睡不好,殚精竭虑枕戈待旦。谈生意都是和气生财,粉饰太平的年代做事也一定要文明,肮脏的事背地里做就行,桌面上绝不能剑拔弩张,同意,握手说合作愉快,不同意,说声遗憾,转身绝不留恋。
不同的人做事的风格自然也会大相径庭,但我不一样,我出自薛先生,手段基本上跟他无差,很多时候他说行就行,他说不行就不行,他叫我自己看着办,我也要猜度着他的意思见机行事。
轻视我是正常的,性别、年龄、容貌都是偏见,也唯有是薛庄明的情妇才说的通,要不然他凭什么培养我?可古往今来有几个情妇能善始善终的,他们不想跟我计较,是他们能看到我的后路,太忠往往才致命,毕竟我不是孟天东,也做不到。
两个多月的时间,大半个地球,十几个国家和地区来来回回的穿梭,脑子里装着宏伟雄图,重重算计里是澎湃的野心,一路根本无心眼前的风景,即便偶尔被壮丽或瑰丽的景象震撼,也只遗憾身边人不是心上人,无法看他清丽面容下的波澜壮阔。
这一趟我与楚啸几乎寸步不离,我既没有少女的含羞也不在意他对我一切能力或忠诚的窥探。我们也能有默契,我甚至会在累极的时候抵在他的肩上稍做休息,我喝的每一口水吃的每一口食物也都由他先尝。
但即便我们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同一张床上,危险时他下意识的动作是替我挡刀挡子弹,对方一旦咄咄,他必凶猛回击。可再不会有谁误解我们是一对,不光是身份的不配,我们互相对视的眼神里也看不到别样的情绪了。
他以前看我会有怜惜和矛盾,我看他会有仰慕和挣扎,现在只剩了波澜不惊了。
我似乎能理解他从前与我的逢场作戏,我即便不再对他心悸,可我也没有达到嫌恶的地步,我喜欢他的笑,喜欢他美少年的模样,也喜欢他男子汉的气概,他现在依旧是,我也依然觉得这样的他很好。
有人说想爱的时候就去爱,付出多的人才不会后悔,如果不是最后我送走了他心爱的人,大约我对这个人永远问心无愧。
可我还是无愧也无悔,我懂人性,也明白自己的阴暗,根本不会良心发现,一样没有私仇旧怨,最多只承认输赢。
即便到了如今,我有了相对的自主权,都不会刻意的去报复曾经伤害或轻视我的某个人,我也不滥杀、不嗜血,甚至不挥霍,更不放纵,每一个选择都是我判断出的最佳,确保自己不会被外欲干扰,乃至迷失。
所以我不讨厌楚啸,乃至恨他怨他,只是我变心了而已,我对另一个人有了更深沉的爱意与眷恋。
本该八月底就回去,我又多耗了半个多月,薛庄明全程都没有干预,没给我任何的劝诫和指导,我有事请他决断,他都是:“你自己定。”
他太会当老板了。
等我九月中旬回来,凌晨五点多,老板亲自到机场接的我。只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肝脑涂地的为某个人奉献,其实就是一种自我价值的体现,他用他的魅力征服我,我用我的实力展现我存在的意义。
九月已是初秋,早晚添了凉意,露水也悄然落下了,凌晨五点多天空还只是靛蓝,我在初辉之时奔向了家的方向。
我有家的,家中还有等我的人。
孟天东开车,我向薛庄明汇报了此次行程一些不方便在电话、邮件、消息里说的事。
薛庄明并未藏着掖着,替我答疑解惑,也对我的提醒上了心,然后沉寂了一会儿说:“这几条线以后就都是你来跟了,总换人也麻烦。”
我没有表现的难以置信,也没有理所当然,只是成竹在胸的回道:“谢谢老板的栽培,也定不负老板的信任。”
孟天东难得的没有嘲讽,诚心的说:“牛逼啊,这下估计都有人叫你小老板了。”
我没说“老板娘”的揶揄,只道:“是老板慧眼识珠给机会我展示的舞台啊!”
薛庄明单手蹭着下巴上的胡茬笑笑,有话,却没问我。
他舍不得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