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晚时间,明早我会给出这六个人的详细资料。”我说。
薛庄明却摆了摆手:“剩下的交给东子就行了。”
孟天东打了声嗝,皱起脑门说:“这话听着怎么有些伤自尊?”
没人搭理他的插科打诨,薛庄明又问我:“你今天去那边的新家了?”
“我不知道苍龙帮我装修了。”我说。
“那要去住吗?”薛庄明问。
“我回去问问我们家的那位小朋友吧。”我说,“但我估计他不想当少爷,我们现在住的老楼房是他对这世界的初始记忆,这种记忆很吓人的,有可能是他一生的魂牵梦萦。我想给他一个完整的童年,童年不幸的人一生都难以走出阴影,就像我,不会爱人,也不会爱自己。”
薛庄明自顾抽烟安静的听我啰嗦完,然后问我:“你对苍龙是什么意思?”
“我挺喜欢他的呀,又帅又和气,而且相处起来很自在。”我说,“可能是他从小的成长环境还有他……以前的职业习惯,他很会讨人欢心,我被人糟践多了,时常会对他生出点惺惺相惜。”
薛庄明掐灭了手中的烟:“要是去那边住的话,我给你配辆车,放在这边的珠宝首饰古玩字画什么的都拿走,以后就放你自己家里。”
我说:“谢谢老板。”
薛庄明抬起头来望着我笑了一下,又抽出一支烟来准备点上。
“不打算备孕吗?”我问。
“小榆还在上学,不急。”他说。
“她不急你该急啊,薛老早盼着抱重孙呢。”我很轻松的语气,“我儿子马上都上二年级了,刚认识他的时候话还没怎么会讲呢,小孩子长的可快了。”
孟天东附和一声说:“诶唷,还真是个大小伙子了,长的壮壮实实,一点都不文弱呢,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带孩子啊。”
我笑着说:“做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能出人头地呢!”
孟天东特别夸张的笑了起来,戳破我道:“知道了,不用这么明示,别人家的孩子再怎么样也比不上自己亲生的,燕小姐好好给自己觅一个夫婿,生一个货真价实的二代才是出路。”
“东子。”薛庄明叫他闭嘴。
但孟天东没有,继续说:“所以你跟苍龙能结出个什么好果,只会遭天谴。”
薛庄明手中的烟朝孟天东砸了过去。
薛庄明的身手出神到了诡异,明明只是薄纸裹着烟丝,连滤嘴都没什么特殊,但经他一弹,仿若化刀,削下了孟天东的一缕头发,这还是孟天东快速闪避的结果,一个不小心,脑袋都能戳穿。
孟天东知道薛庄明是真的生气了,立马肃正了脸色,说了一声:“我先出去。”
房间里只剩了我和薛庄明。
我们倒还是很少独处,通常孟天东都在,他不在也会有别人。
“苍龙有没有跟你说什么?”薛庄明脸色恢复寻常,重新抽了一支烟出来,问我。
我摇了摇头。
“抽吧,天天吸二手烟不如自己也抽,还能爽一下。”说着指向我还红肿的耳垂,“不是已经做出改变了吗?”
我摇头是不抽烟,但他的问题我还没回答。
可薛庄明拿烟的手还悬在半空,我只好接过。
他打着火,我凑过去一边点火一边吸了一口,经肺里走一趟,再吐出来。
薛庄明看我。
“以前姚先生教过我抽雪茄。”我解释。
“回答问题。”薛庄明两只胳膊肘抵在了办公桌上。
我吊了半口气在嗓子眼,回道:“他说你们……你……其实他对我说的很多话我都不会当真,比如他说高宴溜冰,我认识高宴这几年从没发现蹊跷,我还化验过他的尿液,也没异常。”
薛庄明不跟我装傻,平淡的口吻道:“只是他单方面讨好我,不算。”
我怔了怔,闷声说:“只要自己心里拎得清,怎么低身下贱都不算舔。”
“给你看一段视频。”薛庄明直接发给我了。
我是迟疑了片刻才点开的,预感一定会让我震惊,但当我看见画面里的人时,还是停滞了呼吸。
是苍龙和梅瑞林。
梅瑞林并没有苍龙高,何况他还比苍龙年纪小很多,但他的气势太足了,将苍龙粗鲁的一拽,苍龙就被他压到门里去了。
视频只有十几秒,后面就没有了。
我又倒回来再看了一边,看他们的口型读唇语,短短几句话就让我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了。
几句极具侮辱性的话都是梅瑞林说的,对苍龙来说几乎是致命的人格打击,苍龙抿唇垂头,不予反击,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如果梅瑞林是崇原那个阵营的人,那么苍龙早就知道的吗?
“后面的呢?”我问薛庄明。
“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