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油门踩的太狠,除了引擎的咆哮声,轮胎摩擦地面都升起了青烟。
可马力才拉上,从天空掉下一块巨大的广告牌狠狠地砸在了前车挡风玻璃上,安全气囊瞬间弹开,在我还混沌时,感受到被人暴力的往外拉扯。
我习惯不挣扎,被人按着跪倒时我也没有动,我的配合让他们停止了对我的暴行,何况两巴掌已然让我晕眩心悸。
直到苍龙也被捆绑着和我跪在一起,我在迷糊里看到了渐渐清晰的一张暴戾却能找到影子的脸。
如果苍龙长的像他妈妈,而楚啸就很像他爸爸了。
一样的狗狗眼,差不多的轮廓,只是和煦阳光不再,只有兽性的凶残与狰狞。
他弯身伸手将跪倒的我和苍龙的脸挤在一起,耳朵全部失聪,眼睛也间或的花糊,我只感觉他扭曲的脸带着笑意说了什么,却被苍龙强烈的颤栗逼到了绝境的悬崖。
此刻的苍龙比我还没了反击力,他的恐惧是来自内心深处根深蒂固的条件反射,眼前的这个男人彻底的将他踩进了深渊里,永远也爬不上来。
他们又在说些什么,我从他们的笑脸里预知了大祸临头,按着我的手已经松开了,我木楞的看着他们解皮带脱衣服。
苍龙扭脸看我,深夜的街头,刺眼的车灯下,他那被血迹和灰尘弄脏的脸依旧挡不住俊丽的容颜,仿佛能倾倒众生。
我冲他笑了笑,脸凑过去轻轻一触他的唇,也想给他一点支撑。
菩萨啊,如果你不能保佑我,那就让我来供养你一次。
我已经累了,也没有雄心崛起,一颗乞怜的心却从来没有得到上苍的偏爱,那就算了吧。
意识到我可能要做什么,苍龙深深地蹙起了眉头,朝我轻微的摇头。
我只是独自跪着,并没有被捆绑,片刻的间隙里,我倏地站了起来,几乎没有停顿,就往着来时的方向飞奔。
像极了草原上生死时速的瞪羚,不跑就只有被分尸,尽管希望太渺茫,还是希望能有奇迹。
我能跑回家吗?我还能再见到楚啸吗?
不能了。
当我被捉住时,已经不企盼绝境逢生了。
急速狂奔时先是被谁抓住了一把头发,我没有屈服,挣扎的继续往前跑,生硬的直接拽下了那一把头皮。可我根本顾不上疼,脚步乱了我也没放弃,却很快的被绊倒,重重地一下磕的我头破血流。
我大喊着,尖叫着,奋起反击,极力不肯配合,巴掌扇的我都停不下来,直到木棍敲下,只一棍子,我就知道我没救了。
我数不清有多少人,因逃跑而引发的愤怒,因追撵而浪费的精力,都疯狂的施加到了我的身上。
衣服被撕扯着,身体早感受不到是哪里疼,我模模糊糊的只看到了第一张侵略的脸。
这人是楚啸的爸爸啊!
在他们交替的空档里,我得以缓了一口气,伸手摸到了系在脖子上的铜钱。
并不锋利的边缘,仅此一次的机会,只能祈求老天爷对我偏心一次,助我用尽全身之力割断自己的动脉和气管。
片刻后,我看着暴怒的一张张面孔,终于体会到了那种吸不上来气的窒息感。
回光返照之际,我睁开的眼变得清晰了起来,见到了扑过来的那张端丽俊美的菩萨脸。
眼尾的红晕迅速荡开,泪水溢满了他的眼眶,他的手压着我的脖颈,虽然听不见,可我看着他翕动的嘴唇,重复的说着:“不要,别……”
我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他的,想问他是我的哥哥吗?想问我爸爸到底是谁?想知道他爱我吗?也想告诉他,我不疼,别难过。
可我开不了口了,也觉得不知道也好,总算还有人给我送葬,不至于让我死于荒郊变成野鬼。
就在我等着尘埃落定准备闭眼时,我看到他的嘴型忽然变了,他说:“别放弃,我求人救你。”
我对他摇头,想叫他别费劲了,可他固执的将我抱了起来。
他一只手托起我,另一只手还在按着我血流不止的脖颈,就算我体重再轻,这股力量也会很快叫他认命了。
却没有想到并未用多少时间,他的坚持也并非是绝望的徒劳,等着咽气的我还没来得及闭眼,就见到了一张让我错愕不及的脸。
崇原?!
尽管他戴着口罩,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都没说话,苍龙却从我的眼神里看出来了,惊异的问崇原:“她认识你?”
崇原没回答,俯身过来看向我的脖子,伸出的手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可是鲜血已经喷到了他的脸上。
他脸略撇开了一些,苍龙颤抖的手给他擦了一下眼周的血迹,等他回过脸来,我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史无前例无以复加的疼痛感,强烈到我“啊”惊叫了一声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