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清,远处群山连绵,耸立的山峰蜿蜒形成一片墨绿的屏障,破开缭绕的雾气,灿烂的阳光丝丝缕缕的洒下来,与未散的林雾交融,折射出绚烂的彩光。
苍翠峭拔的林海苍翠如碧,携裹着万钧之势的瀑布倾泻而下,最后汇入清澈见底的溪流,溪水潺潺,鸟鸣阵阵,花香草绿,一派自然好风景。
“砰——”
“砰砰——”
“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几声巨响就像惊雷崩裂顿时驱散了清晨的静谧,林间的飞鸟“轰——”地一声纷纷从栖息的枝丫上飞走,只留下还在不断摇曳的树枝,正垂头悠然吃草的马儿也受了惊,“嘶——”地一声长鸣,前踢高高跃起,险些挣脱缰绳拔腿狂奔。
阳光穿过薄雾洒下来,照在宽阔的林间草地上,几辆华丽的马车正停着,高大的骏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吃草,来往人影穿梭。
“砰砰——”
地上临时砌了几个土灶,灶里柴火烧的正旺,柴是就地从林间拾的,经过一夜露水的浸润,加上昨晚还飘了点小雨,柴有些湿,入火一燃,顿时浓烟滚滚,熏得人眼睛发红眼泪哗哗流顺便再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能当场呕血的那种。
“砰砰砰——”
几口硕大的铁锅旁,虞楚楚生无可恋的捂耳朵蹲着,一张白净的脸已经被烟熏的连她妈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唯有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光彩照人红的发紫,为黑不溜秋的画卷添了一种别样色彩。
柴火还在噼里啪啦的燃,锅里也在噼里啪啦的炸,虞楚楚神情麻木的往灶里添了一把柴,心中默数,等感觉差不多了就去揭锅盖,面前是黑不溜秋比她人还要粗上三圈的大铁锅,锅盖一掀,一股奔腾的热浪携裹着浓郁的谷物的香味儿瞬间喷涌而出,灿烂金黄的圆形不明物体争先恐后的往外涌,虞楚楚眼疾手快一锅盖又给扣住了,直接隔绝一切喧嚣。
盖好盖子,虞楚楚又顺手捞起旁边放着的两块抹布往锅壁上一贴,紧接着,双臂使劲,就将大铁锅从灶上卸了下来。
没了热火的持续作用,锅也恢复了平静。
再次揭开锅盖,满满一锅炸开了花的金黄色小球乖顺的簇拥着,炙烤过的谷物香味儿肆无忌惮的往外散发——
这是一锅爆米花。
而不远处,已经整整齐齐摆了两锅。
看着新鲜出炉的爆米花,虞楚楚被黑烟熏得十分潦草的脸上露出一种堪称无语凝噎的的表情,特别是在看到不远处一块大石头上屈膝坐着的裹着一身白色狐裘的青年之后。
十锅啊!
整整十锅啊!
究竟是怎样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做到,在短短五天的时间里,干掉了十锅爆米花,还是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的那种。
是的,除了焦糖之外,虞楚楚又研制出了包括但不限于椒盐麻辣等等一系列“怪味”爆米花——
在太子的要求之下。
虞楚楚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种奇奇怪怪的样子,好像自从那天在马车上给太子吃了一颗爆米花之后,事态就开始朝着一种不可控的方向策马狂奔一骑绝尘连尾巴都看不到的那种。
从出发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五天了,太子的饮食结构十分非常之简单,就两种——
水和各色各味的爆米花。
虞楚楚跟太子同坐一辆马车,每天的日常就是在“咔嚓咔嚓”的嗑爆米花的声音中醒来,再在“咔嚓咔嚓”的声音中入睡,中间包括但不限于吹彩虹屁制作爆米花泪流满面锻炼“哭技”等一系列行为,总而言之,生活过得特别充实,充实且忧伤,虞楚楚盯着太子瘦削的背影,脑中由衷的升起一个具有深度的疑惑——
吃这么多爆米花,他不会胀气吗?
太子对爆米花的狂热程度是虞楚楚所没想到的,要不是虞楚楚坚信自己是个有职业道德的厨子,绝对没有在吃食里做手脚,她都要以为这里混了一点某不可言说的药,吃了能让人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这算不算另类的瘾|君子?
虞楚楚摸着下巴思量,然后,就多了一手的黑灰。
虞楚楚:“”
不管怎么说,虞楚楚觉得,她大概也许暂时是死不了了,最起码在太子把爆米花吃腻之前,她这条小命是苟住了,靠爆米花苟命,这可真是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呢。
晨风阵阵,树枝摇曳,流光看着盘腿坐在巨石上,怀里还拢着一包快见底的爆米花,白皙清瘦的手指捻了一颗金灿焦黄的爆米花往自己嘴里喂的青年,脸上挂着匪夷所思的表情,目光忍不住直往他怀里的用牛皮纸制成的纸篓上瞟,心中是与虞楚楚如出一辙的疑惑——
殿下什么时候好上这一口了?
要知道,殿下虽然食不知味,但不代表对饮食没追求,恰恰相反,他的吃食都是由宫中最出众的御厨精心烹制,一应饮食无一不精。
吃不吃无所谓,太子应有的排场得备齐。
总而言之,像这样抱着玉米粒制成的零嘴片刻不离身一日三餐的啃绝对堪称一大奇观。
流光目光忍不住往跟只小蜜蜂似的还在不断围着临时灶台忙碌的某粉衣身影上瞥了一眼,重点扫视了一下整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