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没有一点犹豫的，车门被狠狠甩上。
车内安静了下来，昏暗灯光下，他看到了楚绵绕过车子到了公交站台上。
很快，她拿出手机在打电话，有说有笑。
他的短暂出现就像是一个笑话。更像是一个骚扰了她的地痞流氓。
顾妄琛垂在腿边的手紧了紧，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逐渐吞噬着他，他真的没有办法。
当一个人彻底对你失望的时候，真的很难再去挽回谁，捂热谁的心。
“顾总，您就该坚定一点送楚小姐回家的。怎么会在这儿把楚小姐放下呢。”意森的声音冷冷的。
顾妄琛笑，“送她回去吗？”
那只会让她更加恶心自己，在心里把自己骂得更狠而已。
“开远点吧。”顾妄琛渐渐没了力气。
他倚在靠背上。
意森的车开到了对面，刚好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在站台上的楚绵。
楚绵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车，最后上了公交车。
顾妄琛喊意森开车跟在后面。
楚绵等红灯的时候看到了在斜后方的那台黑色迈巴赫。
楚绵只是扫了一眼，很快继续和沈娆聊天，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公交车站停在了巷子口，她往别墅回的地方还有一条路要走。
但毕竟是高端别墅区，道路上都是灯和巡逻的保安，安全得很。
楚绵走远了后，顾妄琛下了车。
他倚在车边，看着楚绵逐渐消失的身影，眼底情绪复杂。
叮——
手机响了一声。
顾妄琛拿起手机。
是盛晴。
盛晴：“我怎么听说，商宴要追绵绵？”
这事儿，妈都听说了啊。
顾妄琛没回复消息，盛晴又发了一条。
盛晴：“儿子，你真得努力了。追媳妇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绵绵肯定对你态度很不好，但每当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你就换位思考一下以前的绵绵！！你会发现啊，你做的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
顾妄琛皱眉，捏紧了手机。
换位思考？
确实，比起楚绵这七年的所有付出，他这两天算什么呢？
楚绵一次次被冷落，一次次被他甩脸色的时候，她都是无怨言的。
顾妄琛叹了口气，他把手机收回去。
意森也跟着下了车。
十一月了，晚上真凉啊。
枯黄的树叶在地上被吹的沙沙响，顾妄琛忽然朝着意森伸手，“给一支。”
意森笑，“顾总，你都不抽烟，我哪儿来的烟？”
顾妄琛不抽烟，他周边的人也都不能抽烟。
顾妄琛顿了一下，忘了这回事儿。
“也不知道楚小姐知不知道，顾总你当年戒烟就是因为她。”意森好奇死了。
因为从以前的对话中，他能感觉到楚绵以为顾总是为了陆娇戒烟的。
“知道。”
他和楚绵说过了。
“那楚小姐什么反应？是不是很惊讶？”意森问。
顾妄琛皱皱眉。反应？
她好像什么反应都没有。
甚至带着几分不相信吧。
“意森，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罪恶深重？”顾妄琛苦笑了一声，声音沙哑。
意森深知自己是个助理，不好说自家老大什么。但是。
“顾总，你想听实话？”
“嗯。”
“是。”
问答干脆利落。
顾妄琛和意森对视着，二人不约而同笑了。
意森那个“是”真是一点都没有犹豫。
“顾总，你在公司里对我们都很好。对陆小姐也很好。唯独对楚小姐，罪恶深重。”意森又补了一句。
他好像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别人，唯独楚绵，他一点都没给。
顾妄琛拧眉，似乎也想到了自己做的种种。
他好像真的把楚绵抛到了好远，根本没把她当成家人。
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连一点温柔都不愿意给楚绵呢？
即便是当时的背景下，是陆娇救了他，可也不代表他就能随便伤害楚绵啊。
他真是疯了，疯了……
想想自己做的这些事儿，别说楚绵不原谅自己了。
顾妄琛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顾总，我要是楚小姐的家人，我都得跪地求求你放过楚小姐了。”意森开玩笑说。
他把楚绵伤害得那么深，谁还放心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他呢？
顾妄琛沉默三秒，说了句：“楚小姐的家人已经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