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令也面带笑容,回头竖着大拇指道:“二叔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不过今儿二叔做的好!”
族老摆摆手,谦虚道:“呵呵,我也就靠辈分大,岁数大,倚老卖老罢了,没起到多大用处。”
说着,他转身拍了拍贾芸的肩膀,担忧道:“后生,今儿得罪大房,对你今后的仕途可有影响?”
贾芸行礼道:“老祖宗放心,晚辈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依靠他们打拼前程,得罪他们了,虽说会有些不利,但晚辈也不是好惹的!”
族老笑着点点头,说:“就该如此,咱们三房的后生,就要有志气!”
扶着族老回到院儿里,虽然贾芸说了不办流水席,但今天宴请宾客却不能少。
贾芸抽空去了一趟自己专用的地窖,放了二十头杀好的猪肉和各种各样的食材在里面,出来后就请族里的妇女开锅造饭。
而族里的许多年轻后生,不用人吩咐,就连忙去族里各家各户搬桌子板凳过来,等着办酒席用。
贾府,荣禧堂。
贾母回到家,越想越气。
等贾赦、贾政、贾珍、贾琏进来后,贾母红着眼道:
“都怪你们不争气,要不然今儿咱们怎么能被三房那些穷酸取笑了?”
贾赦等人低垂着脑袋,默然不语。
今儿他们也气,可三房那些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要惹急了,他们是敢拼命的。
贾母见众人不说话,开口道:“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三房做的初一,咱们大房就做的十五。”
“派人盯紧贾芸,要是他犯了错,咱们就动手将他的功名弄掉,看今后三房还敢狂不狂?”
贾珍抬头问道:“要不直接将他……”
贾母摇头道:“不行,咱们可以谋划将贾芸的功名弄没,却不能要人性命,甚至咱们还不能明着去找他的麻烦。”
“要是他有什么好歹,三房首先就会想到是咱们动的手脚,到时候你们挡得住那群穷酸的怒火?”
族人之间相争,真要逼急了可不会跟你讲什么爵位、诰命,尤其是三房里是出了名的穷,越是这样的人,逼急了就越是敢拼命。
有道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
穷极了的人,一辈子除了争口气外,还能争什么?
所以,贾府每年过节,都会给族人发放银钱物资。
这样做除了维持团结族人的名望外,更多的是对其他房的人拉拢分化,免得他们得红眼病,对大房群而攻之。
贾政叹了口气,拍着膝盖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
凤姐院儿。
平儿掀开门帘进屋,就见王熙凤正坐在圆桌前长吁短叹,小声问道:“奶奶,二爷呢?”
王熙凤抬头看了她一眼,回道:“去老太太那儿说事了,对了,给芸哥儿送的东西送去了?”
“奴婢悄悄将那米芾《行书多景楼诗册》字帖给了袭人妹妹。”平儿颔首道。
王熙凤颔首道:“那就好,今儿真没想到老太太也会过去,还丢了脸面,估计琏二爷他们这会儿过去就是在说这事儿。”
平儿担忧道:“那芸哥儿不会有事吧?”
王熙凤沉吟片刻,说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那家伙鬼精鬼精的,看着老实本分,实际上却是个不好惹的。”
平儿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他要是出了事儿,奴婢也不想活了!”
“住口!”王熙凤轻喝一声,起身往院外看看,回头叮嘱道:“今后在家里,哪怕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说话的时候也要注意些。”
顿了顿,她又继续道:“还有,今后咱们去芸哥儿那里,要更低调和隐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大张旗鼓的过去了,知道了吗?”
平儿咬着唇,惊讶道:“奶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想着去找他啊,你不怕出事儿?”
王熙凤叹了口气,缓步来到榻上躺了下去,悠悠说道:
“你以为就只你为他着了迷,我不也被他迷住了?要是不再找他了,这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
林黛玉房里。
紫鹃小声跟林黛玉嘀咕:“姑娘,砚台奴婢偷偷去交给袭人姐姐了,还有,今儿我还看到了平儿姐姐也跟咱们一样,给芸二爷送了礼物的。”
自从贾芸上次去过凤姐院儿后,林黛玉早已对贾芸和平儿的关系不再惊讶。
所以她听了后,轻轻点头道:“知道了,这事儿别跟任何人说,哪怕是雪雁也不能让她知道,再一个,以后你要少去找袭人玩了,怕惹府里的人不高兴。”
紫鹃点点头,轻声道:“姑娘,今儿那情形太可怕了,要是打起来了,咱们女儿家家的,跑都跑不掉。”
林黛玉惊讶道:“奇怪了,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还会被今天的阵仗吓到?”
“嘻嘻,奴婢倒不怕,就怕姑娘受了伤害,那奴婢可要难过死了。”紫鹃笑嘻嘻道。
林黛玉轻笑一声,然后收敛笑容,蹙眉道:“紫鹃,我最近常梦到父亲,你说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姑娘思念老爷了吧?”紫鹃想了想,道:“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