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柳巷院,子时。
宵禁后,陆祁寒借烛火之光,研习近几个时辰的医书,现下已是四壁悄然,第三个哈欠过后,她合上那手抄的《千金翼方》,妥置枕下。
“我说统哥!真不能再快进吗!~我看这书,头都要大了……”
陆祁寒支着眼皮哀怨道,“这蓝钰搞什么啊,小小年纪看这些,里面有的字儿我都不认识-!”
系统:“陆女士,你上次的降落点,到现在已跨越了十六年,短时间内不能快进了。”
“谁让你把我降落到那胡氏肚子里了!白白浪费我一次快进!”
系统:“剧情需要。”
“……”
“你不是系统吗,把知识直接给我载入脑袋里,来个醍醐灌顶不行吗!”
系统:“陆女士,习医,是原宿主的意志。”
“她是真喜欢?”
系统:“是的陆女士,你手上那本念不全字儿的书,蓝钰不到一个月就吃透了。”
陆祁寒不屑,表示自己也能吃,可惜,此吃非彼吃。“后来呢,她后来怎么样了?真成医了?”
系统:“没有,这或许也是蓝钰的一个遗憾,她也并没有视频资料里看到的那么简单。”
陆祁寒闻声来了精神,猛地坐起身,“怎么说?”
系统:“根据资料进程,蓝钰在这酒楼逗留了三月之久,与酒楼上下一干人都相处的甚是融洽。”
陆祁寒双手抱胸在门前徘徊,“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个社牛,不是说她一月就吃透了那本天书吗,剩下两个月她干嘛去了?再说不是有卖身契吗,她怎么走的?”
系统:“她很会拉拢人心,掌握医术后,酒楼上下的疑难杂症她都包揽治愈了,上到掌柜的,下到仆人小厮,都和她打成一片,帮她做事,卖身契自然不成问题,后面两个月里,她托请高人继续深造医术,后又习武。”
“习武?”
系统:“是的,这期间,蓝钰无论是学术造诣、还是拳脚功夫,都是峰顶式上涨,可以说她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仅用了三个月。”
系统的每个字都在陆祁寒的意料之外,它的描述和影像中的蓝钰状态,完全判若两人。
让她更意外的是,看似在母亲兄长庇护下长大的蓝钰,那副傻白甜模样,离开拐杖,竟能如此飞速适应环境、且独当一面,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深沉,陆祁寒自愧不如。
“这简直就是天赋异禀,老天爷追着喂饭,我,文不行,武也不行,这书、我读一句都费劲。”陆祁寒连连摆手,越说越没底儿,“更别说习武什么的,我整个人都亚健康啦……”
陆祁寒自觉矜贵,做任务靠的是脑子,而不是动用自己那贫瘠的体力,她打算摆烂三个月,然后,然后……“不对啊,到现在还没说,我要攻略的对象是谁呢?一直扯什么闲片儿呢。”
系统:“是蓝钰。”
“什么?”陆祁寒以为听错了,她做了无数任务,还没遇到要攻略原宿主的,“什么意思,我攻略我自己?!”
系统:“蓝钰追求短时间的成效,是为了报仇。”
“报谁的仇?”
系统:“她素未谋面的父亲,蓝玉的仇。在家中,她一直扮演无知小孩,其实什么都知道,虽然蓝玉案已过了两朝之久,彼时的君王也已不再,但王位后继有人。”
陆祁寒顿感脊背发凉,“你是说,她做这些,都是……都是为了行刺当今圣上!”
她思索着,蓝钰如果是为这目的,那三个月,倒显得甚是微薄。“皇上启是等闲三五人能近身的,即便她慧根再深……”
系统:“没错,但蓝钰的智商也很高,自知独木不成林,遂加入了靖难遗孤的队伍,在内的都是建文帝的余党,与当今的皇上形成敌对,一直想反。”
“那后来……”
系统:“后蓝钰一伙人被捕,当成反贼,绞杀。”
陆祁寒倒吸一口凉气,她心中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走蓝钰的老路,她要离开这,要改变世界的进程,自己在观察者中无一失败的任务战绩,容不得侵犯打破。
陆祁寒弓着腰,推门而出,缓步挪至隔壁房前,只见她唾液染指,向门上窗纸戳去。
系统:“陆女士,你这是做什么?”
“这窗,都是纸糊的,遇水则化。”她顺着破开的洞望进去,打量屋内陈设,依仗微弱月光做着判断着。
系统:“你半夜出来做什么?”
“那傻丫头不是把自己卖了吗,我可不想留在这儿当奴隶仆人,我要还给她、也还给我自由。”陆祁寒不甘道,“还得我给她收拾烂摊子!”
系统:“你是,要去偷卖身契?”
“注意措辞,是拿,拿~回我的自由。”
半个时辰后,酒楼二层的纸窗,皆留下一被手指破开的小洞,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