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他们所在的铺位,陆荇和顾流之没有再讨论这件事,吃了几张葱油饼草草对付了午饭。
吃完葱油饼午睡了一会,陆荇醒了也没睁眼,她虽然胆子比一般十几岁的小姑娘要大,可到底没经历过这种场面。
躺在床上细想起来,突然就觉得很是恐怖。
虽说这个年代的安检不像后世那般到位,但也是避免不了的,说明安检的工作人员明显是有他们的人的。
刚刚她嚷嚷得那么响,不过是想看看周围人的反应,这个年代的群众还是比较淳朴的,有不平的事很多热心肠的都愿意帮忙说几句话。
可除了那几个帮她说话的,有好些人躺在床上,连探头看热闹的心思都没有,他们很可能是怕闹大了暴露。
真要闹起来了,他们手持枪械,对付一群普通的平民百姓,那还不是一枪一个?到时候整节车厢的人都性命难保,更有甚者牵连整辆火车。
陆荇越想越觉得后怕,后背都渗出了一层冷汗。
“小草,小草醒醒。”
听到顾流之喊她的声音,陆荇立马就睁开了眼。
顾流之拿着一块素色的手捏子帮她擦汗,“怎么睡得满头大汗的?”
“哥哥。”陆荇抓住他的手,从他宽厚的带着茧子的手心汲取力量,“你刚刚吓死我了,做梦都是你扭到脚的样子,你差点就被火车碾死了,呸呸呸,哥哥长命百岁!”
从陆荇的反应中,顾流之知道小丫头可能想通了什么事被吓到了,好在她反应也比较快,编出了一套说辞。
不然的话这周边还不知道有多少那些人的同伙,他们就很危险了。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俩越弱,那些人起疑心的可能性就越低。
他已经联系好了处理的人,自己并不打算插手,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还有可能会失败导致搭进去更多人的性命。
现在这样,“被”扭到脚也挺好。
顾流之退回自己的铺位,眼神安抚她:“哥哥没事,小懒虫,睡够了就起来学习吧,好歹拿个毕业证,以后家里也好帮你找工作。”
“好!哥哥,我一定要努力考上工作,跟爸爸妈妈一样成为一名光荣的工人!”陆荇握紧小手发出豪言壮语。
周围一片人有探究,有羡慕,也有不屑。
不屑的目光最为明显,来自于陆荇的上铺,之前抢铺位的那个女生。
她之前中午买了一份火车上的盒饭吃,想来家庭条件也还不错。
现在听到陆荇说完考工人岗位,她忍不住又出完嘲讽:“还以为是什么身世的家庭呢,居然连工作都还要考,不会考不起还要下乡当知青吧?不会吧?”
她说完,自己都有些得意,她的嘴上功夫真是越来越好了,现在看下铺那个牙尖嘴利的怎么反驳她!
“呀,还有不用考的工作吗?”就听到陆荇惊呼一声,“我爸妈都还年轻,我爸可是钢铁厂的五级工人,我妈是木材厂的四级工人,总不可能退下来让我接手吧,那多不划算啊。”
陆荇还是挺感谢她的,感谢她跟自己打嘴炮,让自己有说出“家世”的机会。
这样那伙人应该不会把眼神放在他们普普通通双职工家庭的兄妹身上了。
只是她这话一出,倒是惹了周围不少人的共鸣,还有个婶子特意跑得过来找她聊女儿的工作问题,担心女儿下乡之后吃不了苦。
来唠嗑还附赠了一把花生米。
凭借着“双职工家庭”的身世,陆荇和顾流之在这个车厢小火了一把,不少人搭讪聊天。
但也有那么些人,无论他们有什么动静,都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安静得好像尸体一般。
被周围人搭讪了一圈后,陆荇借口要看书不理人了。
还挺有点羡慕顾流之,身体弱,都没人敢打扰他,生怕惊扰了那个病美人。
抢铺位的女生后来又不痛不痒地刺了几句,都被陆荇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地挡了回去,气得那女生狠狠锤了几下床位发泄。
是个有点娇蛮的大小姐呢。
坐火车还是挺无聊的,陆荇时不时在看书看累了的时候逗弄上头的大小姐两句,看她炸毛又说不出话的样子,竟觉得还有几分可爱。
也因为她这一举动,让那伙人彻底放松了警惕。
很快又到了列车上叫卖餐盒的时间,乘务员推着推车缓缓过来,“盒饭嘞,盒饭嘞,三毛钱一盒,青椒肉丝、肉片炒黄瓜,小伙子腿收一收。”
顾流之买了一份盒饭,乘务员给打到了他们的铝制饭盒里。
车上的餐具是公用的铝制盒饭,基本上前一个人吃完,盒饭收回去洗都不洗继续装给下一个吃。
当然也有像他们这样自带盒饭的,这样就比较干净,所以餐车上会装一半有盒饭的,一半没有盒饭的饭菜打给自带饭盒的人。
顾流之接了乘务员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