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非凡,邓婵玉收敛心神,不卑不亢道:“不知上仙降临有何贵干?”
“你可有见过此人?”大金乌将画像掷给她看。
邓婵玉将画展开,端看了会儿,旋即摇头:“不曾。”
“是吗?我手下兵将亲眼看见她刚才是在你这消失踪迹的。”说这话时,大金乌紧紧盯着邓婵玉的神色,想从上面看出端倪,“此人是玉帝下旨要捉拿的重犯,本将劝你老实交人,不然现在就可以治你个包庇之罪,诛杀满门!”
邓婵玉听了此等混账话登时心中怒起,反笑道:“上仙真是好大的威风啊!若世事皆按你这般定论,只怕天底下就没几个好人了。也罢,上仙如此言之凿凿,亲自搜寻就是了。但若是找不出人来,还要将那莫须有的罪名套在我家身上,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邓婵玉幼时曾得仙人梦中授予五光神石若干,又习得飞石伤人一技,不论神、人、妖、魔,皆可打得。若大金乌真敢乱来,她一定叫他好看!
没有凭据,大金乌倒不敢真的将人诛杀,否则便也犯下天条。先前说的那番话不过是在威胁敲打,见实在没有可疑之处,也只得作罢离去。
邓婵玉冷冷地看着他们离开,待到邓九公和邓秀从兵营操练回来,一家人吃饭之时,邓婵玉才将白日之事向父兄言明,恨恨道:“想不到堂堂天庭竟也有如此神仙!”
邓九公讶异无比:“婵玉,你果真没见过那画中女子?”
邓婵玉肯定地摇摇头,“当时正在练武,如果有人闯进来,我肯定能够察觉。”
邓秀道:“万一人家会什么隐身附身,妹子你肉眼凡胎也看不出来呀。不过话说回来,这劳什子神仙说话也属实可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邓婵玉心中咯噔一跳,面上不显,略吃几口就借口不适回房歇息。
等离了父兄视线,邓婵玉却脚下一拐,径直去后院取了双刀,这才回房。
进了内室,邓婵玉瞬间沉下脸,捏了五光石在手,将刀举至眼前道:“我劝你速速现形,不然别怪我这五光石不长眼睛!”
良久,刀内才传来一声女人的轻叹,邓婵玉寒毛直竖:“你还在装神弄鬼!”
“姑娘莫紧张,我不是甚么坏人,只因怕会给你家带来祸端才不愿现身相见……我现在元气未复,不得已才附身于此,姑娘且请放心,多则七八日我便会离去,不再叨扰。”
邓婵玉见她说的诚恳,也不好再为难,嘴上仍吓唬道:“如此最好,家父也识得许多能人异士,要是叫我发现你有害人之心,必不与你好休!”
翌日一大早,邓婵玉如常拿刀去后院练功,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昨日之事,登时不自在起来,有心想不带刀,又怕它万一暗地里害人,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放心些。
于是到了后院,邓婵玉将刀挂好架子上,自己改拿了一边立着的长枪。
一通操练下来,已是快到日中时分,邓婵玉微喘着气停手,直接席地而坐,准备休息一会再接着练。
“枪法不错。”
邓婵玉一愣,抬头看向那刀:“只是不错?”这枪法她从小就练,可以说是最纯熟的了。
“你刚才有几招进的太过,若是碰上老道的敌手,很容易就会抓住你这个破绽进行反击,再有就是,你的枪法还不够快。”
邓婵玉若有所思,当下起身提枪,扬声道:“那我再来一遍!”
不过这次邓婵玉将动作放慢,每当有不足之处时,总能听到对方适时指点。
如此往来五遍,邓婵玉终于收枪,她实在是太累了。
“我名唤婵玉,你呢,怎么称呼?”
“我生前一介平民是没有名的,死后嘛,才自己给自己取了个诨名,叫作迢迢,管迢迢。”
“迢迢?很朗朗上口啊,但为什么要加个管字呢?”
“因为……”
邓婵玉正听得认真,见她断下来,赶紧追问道:“因为什么?”
“我当时报仇心切失去理智,还差点伤害无辜,多亏师父及时赶到将我唤醒,后来我为了时刻记得要约束自己,便取了管字作姓。”
“那昨天那些神仙又为何要捉拿你呢?”
“我奉师命下山要寻的人,恰好就是天庭要杀的人。”
邓婵玉感叹:“你的胆子真大,竟然敢跟天庭作对。”
“如果天庭做的是错的呢?”
邓婵玉一下子愣住。迢迢道:“打个比方,一个人虽犯重罪,却又并非十恶不赦,他的家人需要为此丢掉性命吗?”
邓婵玉道:“当然不用,依本朝律法,只有行谋反叛逆之举才会被株连九族。”
“这就是了。对于天庭来说,神仙思凡生子就是重罪,于是不仅要捉拿这位神仙,还要诛杀其家人,将他们的魂魄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邓婵玉不自觉皱起眉头:“如此做法未免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