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爷,奴婢不明白。”
穆清将轻颤的指尖藏进裙子的褶皱中,傅云生转回身子声音轻轻:“你无需明白。”
他也不明白。
她只是个奴婢,甚至整个人除了力气大之外并无出彩之处,可那样平凡的她却总能将他的心跳撩拨的空了一拍。
傅云生垂下眼帘,傅府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少了箴氏的庇佑,他们在傅府就犹如身处险恶之地,一个行差踏错,便会自身难保。
那日箴君去傅府要人,他本可以将她交出去,还能换来一个乖巧良顺的印象,可那有什么用呢?
穆清小跑两部跑到他身侧,壮着胆子伸手去牵住他的衣摆,她抬眼看向他:“少,少爷,奴,奴婢希望少,少爷好,愿,愿为少爷做任何事情。”
“大力,那你便平平安安的,待在我身侧。”
他反手拉住她细小的柔夷,摩挲她虎口处的茧。
穆清手心起了一层汗,她将脸偏至一旁,妄图隐去脸上不受她控制而升起的薄红。
论现实中的年纪,她比傅云生还大了五岁,怎么还被他弄的春心荡漾的。
距离春闱还有一月,谢忆辰与傅云生也算用功,还时常因为一个命题而吵的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这不,穆清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唇枪舌剑恨不得找个角落缩进去,谢忆辰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二白!”
二白立刻将手按到佩刀上瞪着穆清,穆清欲哭无泪。
谢忆辰跟傅云生吵架,二白瞪她干什么……
傅云生倒是气定神闲,他淡淡抿了一口清茶,抹去唇角的水渍,见穆清一副小兔子模样眼中漫上一抹笑意,他将穆清向自己身后扯了扯:“平白无故吓唬她作甚?”
谢忆辰重重呼了口气,摆摆手,二白才收回视线。
“换做其他人敢这样和我顶嘴,早拉下去砍了。”
他敲敲桌案,穆清识相上前重新冲泡了一壶绿茶,暗绿色的茶叶经过热水的洗礼立马舒展,氤氲的水汽之中穆清的面孔多了几分秀气。
“谢世子高抬贵手。”
傅云生挑眉,视线又重新落入书卷之上。
穆清好信的瞧了瞧书卷的内容,他们二人刚才争论不休的问题有关于太平。
傅云生白皙的指尖落于书的右下角,穆清制止住他翻页的动作,在他不解的眼神中轻轻嗓:“少,少爷,世子,奴,奴婢关于这,这个问题有一,一些见解。”
“噗。”
二白看她认真的模样嗤笑出声,所有杀手里就数她最文盲,还说自己有见解,当真叫人笑掉大牙。
穆清自然听见了二白嘲笑的声音,她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傅云生好奇的放下手中的书凝眸看她,饶有兴致的说:“说来听听。”
“奴,奴婢认为,太,太平的前提是无,无事。”
“哼,废话。”
二白下意识接一句,最近几日他找到了乐趣,和穆清吵架就是她的乐趣,就喜欢看她急的跳脚还打不过他的样子。
“二白。”
谢忆辰摩挲两下茶盏,二白立刻噤若寒蝉没了声响,满室寂静,房内只能听见她柔和的声线。
“以,以无事取天下,及其有事,不,不足以取天下矣。”
她说话很慢,偶尔还会结巴,傅云生和谢忆辰也依旧耐心的听着。
穆清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她不知道她这种行为属不属于班门弄斧,只是想说一下,希望能帮到傅云生 。
她说完这句后傅云生思量片刻,薄唇轻启:“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
若君王顺应民心,而不是以谋略去夺取民心,自然会受到百姓爱戴,也定然会形成太平盛世。
谢忆辰点点自己的额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
穆清含笑点点头:“奴,奴婢拙见,二,二位主子见笑了。”
“大力,你当真是深藏不漏。”
傅云生与谢忆辰眼中的欣赏呼之欲出,穆清面上不好意思的摆手,心里的尾巴其实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经此一番话后,傅云生与谢忆辰有争论的时候都会拉上穆清一起探讨,所以争端从两个人的唇枪舌剑变成了三个人的针锋相对。
“大力,你说,难民当如何安置。”
谢忆辰抢过傅云生手中的书卷重重一拍,他认为难民当先有住所,而后解决温饱,若有违抗不听命令者杀无赦,以儆效尤,其他难民自然遵从上级命令,井然有序。
傅云生却认为先开仓放粮,备仓积古,发仓给粟,煮粥应饥,解决温饱问题后安排住所,壮年为人奴仆,老者找宅子安置,可投兵役,若有投兵役意图者不可阻挠。
“先住。”
“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