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腕上的纱布,不禁笑出了声,像是完全不觉痛意,深色的皮肤虽看不出什么变化,可惨白的嘴唇却很明显。
“邢府包纱布的方式……还真是特别。”邢慕禾打量着伤口,不明白他的意思,这不就是大盛很平常的法子吗,有什么奇怪的。她不以为意,将纱布药瓶收拾一番,便准备将剩下的尸骨拼好。
“对了。”邢慕禾猛地回头,眼神瞥了瞥他的伤口,“你的手腕有伤,剩下的尸骨也不多,交给我就行。”说罢拿出干净的白布擦拭匕首上的鲜血。
亚谙苍沅沉默不语,目光却紧紧看向邢慕禾手中匕首,外形虽是常见,可这手柄雕着的花纹却是亚谙独有的舒金纹。
“这匕首?”亚谙苍沅走近,拿过匕首放在眼前仔细辨认了一番,的确是舒金纹没错,而且看这雕刻的技艺,不似男子般重形魂和气势,却细腻精巧像是出自女子之手。
邢慕禾困惑地看看匕首,又瞧瞧眉头紧锁的亚谙苍沅,不知应不应该开口打断,他的侍卫适时端着膳食出现。
侍卫一进来便看到地上一片血渍,他愣了愣神,又看到亚谙苍沅直盯盯望着匕首,手腕还有伤口,立马将饭食随手一扔在空中留下道美丽的弧线,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道:“二王子,不要啊!您忘了离开前答应了国主什么嘛……”
哭了半晌,却并未听到亚谙苍沅的呵斥声,也不见熟悉的东西砸头的疼痛,侍卫发觉不对劲,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一看,亚谙苍沅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恨不能把他活剥了,而邢慕禾则一副吃到瓜又不敢多说话的样子。
她憋得实在辛苦,他忍得也很痛苦。
“滚……”
亚谙苍沅忍着怒火,咬着牙说了一个字,侍卫立刻连滚带爬地逃离,却又瞅见角落里孤零零的馒头,想到他来此的目的。
“午膳……”
侍卫战战兢兢地开口,但见亚谙苍沅又变了颜色的脸,哪里还管什么干粮午膳,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几下就没了人影。
邢慕禾转了转眼珠,虽心里好奇亚谙苍沅在亚谙答应了何事,但照方才侍卫的样子来看……好奇害死猫,她还没这个小命敢在王子的逆鳞上蹦哒。
“这把匕首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赠予的。”邢慕禾以为他看上了这匕首,小心翼翼,“很是陈旧,若二王子喜欢……我再为您寻把新的可好?”
亚谙苍沅却转过身子,指了指刀柄的花纹,声色沉重:“你以前认识亚谙国的人吗?”
嗯?亚谙国的人?邢慕禾歪了歪脑袋,她此前只听说过这个国家,知道邢如鹤与亚谙国现国主有些渊源,至于亚谙国的人,她实际上认识的……
只有眼前的亚谙苍沅,不对,加上他的侍卫,仅仅两个人。
邢慕禾摇了摇头,可亚谙苍沅却满脸怀疑,问道:“那这把匕首你从何而来?”
听完解释,邢慕禾终是明了他的意思。这匕首与亚谙国的人有关,而骆子寒……她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他的相貌的确与亚谙国人有些相似,莫非他有亚谙国血统?
邢慕禾皱了皱眉,只听他提过有个陵川的师父,并未听说他的家人啊。
亚谙苍沅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深蓝眼眸打量她一番,便心知肚明。他撩了撩额间卷发,目光移向眼前。
“本王成了断臂人。”他配合地抬了抬手,“这剩下的尸骨可要全仰仗邢仵作了。”
邢慕禾左右张望一番,这些尸骨今晚熬个夜便可全部拼完,倒也不急。眼下还要更重要的事。
“你不饿吗?”
“嗯?”
亚谙苍沅一愣,摸了摸平坦的肚子,似乎真的有些饿,大声唤了那侍卫进来。
侍卫一边放下食物,一边偷偷地打量亚谙苍沅,生怕一不留神再冲撞了他。
“你能帮我个忙吗?”
邢慕禾突然出声,吓得侍卫浑身一震,侍卫呆了一瞬转头看到亚谙苍沅杀人般的眼神,嘴巴哆嗦道:“邢仵作,您吩咐!”
她张着嘴有些不好意思,可事情紧急只能拜托他办:“这有一封信,还有一个小布包。麻烦你交给邢府,让他们送到濮县衙门,交给朱仪清朱捕快。”
希望宋楚玉能查到这虫子究竟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