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是裴少将军裴温书和谢家的二公子谢修平,一个惊才绝艳身份尊贵,一个不世之材年少有为。相比沈笑南空有一个小侯爷的头衔,实则无权无官,这两位可都是实打实的朝中重臣,未来的肱股之臣,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物。
但输人不输阵,此时这般境地也不能直接认输,还是要拿出气场的,杨进士捋了捋因为打架皱巴巴的袖子,拱手客客气气道:“原来是谢二公子,杨某仰慕谢二公子和裴少将军已久,不知两位也在此,未能邀请两位共饮一杯,实在是憾事。”
“杨进士无需客套,我跟你又不熟。”谢修平天生凉薄,对不在意的人和事毫不上心,也丝毫不在意杨进士的面子。
杨进士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也不好说什么。
谢修平无视他的脸色,语气平静,明知故问:“我同裴少将军、沈小侯爷正在饮酒,不知为何杨进士会跟沈小侯爷打起来呢?”
“哼,杨某也想知道为何沈小侯爷要动手。”说起这件事杨进士就来气,为何打起来?他也想知道为何打起来啊!
他好好的请朋友吃酒庆祝自己高中,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沈笑南莫名其妙把自己打一顿,虽说他们确实议论了静阳公主,但沈笑南和公主又没任何关系,实在没有理由为了公主出头。
毕竟是沈笑南动手在先,杨进士气势虽弱了几分,但依旧借着酒气道:“杨某同好友饮酒庆贺,未曾得罪小侯爷,谁承想竟然遭此横祸。此事若是不能给杨某一个交代,杨某定要告到御史台去,请监察御史大人好好断一断。”
谢修平轻轻“哦”了一声:“不知道监察御史大人管不管官员私下非议皇室,这又该如何定罪呢?杨进士见多识广,可否为谢某解惑?”
“这……”杨进士没想到那些话除了沈笑南,竟然也被谢修平听去了。
沈笑南纨绔子弟之名名满长安,此时又喝得烂醉如泥,他们非议静阳公主这件事,即便经由沈笑南传扬出去也没几个人会信,但是……倘若谢修平和裴温书都听到了,那就麻烦了。
谢修平笑意温和:“沈小侯爷无官一身轻,杨进士也要陪着一起去御史台走一遭吗?正巧我也闲得很,可以陪杨进士一起去,顺便把方才的话讲给监察御史大人听一听,只是不知道从御史台出来后,杨进士这功名还在不在。”
杨进士被他一吓顿时酒都醒了,手心不禁冒出冷汗。
这本是他们几个朋友间的戏语,私下说说倒是无妨,却上不得台面。
非议皇室本就是重罪,若真被有心之人传扬出去,自己刚刚到手的功名恐怕也要落空,沈笑南无官无职什么也不怕,大不了就是挨他爹一顿打,过几天又活蹦乱跳了。但是他可不能陪着沈笑南胡闹坏了自己辛苦半辈子才得来的官职前途。
沈笑南被裴温书拉住,借着酒劲在后面嚷嚷:“御史台算个屁啊!去就去,本侯会怕你不成!唔……”
话没说完被裴温书捂住了嘴。
他们忙着给他擦屁股,他还添乱!这张嘴啊就该给他缝起来。
杨进士忍着脸上的疼痛,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敢劳烦谢二公子,今日之事是我等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谢修平满意点头:“那沈小侯爷……”
杨进士当机立断:“和沈小侯爷无关。”说着碰了碰身边的高个子。
高个子男子虽然满脸不情愿,但是也明白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今天这事算他们倒霉。他深呼一口气,扬声对酒楼里看热闹的人道:“今日乃我们和沈小侯爷玩闹,切不可以讹传讹,谁要是胆敢乱说,本公子定不轻饶!都散了吧!”
其他围观的人见事情已经了结,双方又都是权贵之人,自然不敢再议论什么,纷纷散去。
此间事已了,杨进士几人也不再多逗留,和谢修平、裴温书打了招呼便相互搀扶着走了。
酒楼里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仿佛刚刚的打闹不曾存在。
谢修平走到沈笑南身边,示意裴温书放开他,瞧着他醉得神志不清的样子,问出心中疑问:“笑南,你方才为何要替静阳公主出头?你不是很讨厌静阳公主吗?”
沈笑南顺着他的话迷迷糊糊答:“那是以前,现在不讨厌了。”
谢修平趁着他酒醉再接再厉:“为何不讨厌了?是因为……李姑娘吗?”
随着这一句问出,裴温书也跟紧张起来。
这小子不会发现什么端倪了吧?
难道他已经知道李画是徐婳了?所以才这么卖力气为了静阳公主打架?
听他提起李姑娘,沈笑南嘿嘿笑起来,酒还没醒,却能清晰地想起徐婳曾经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点头,想着那个明艳动人的姑娘,不经意间笑容灿烂:“李姑娘曾经跟我说,未知全貌,不予……不予置评。静阳公主也是个被谣言中伤的可怜姑娘罢了,我不能……不能诋毁人家姑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