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看着她。
王清渠一把扯过他的袖子,伸进袖袋中摸出药瓶,“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语毕,未等林如许反应过来,已经仰头将药丹全部灌入口中。
“是药三分毒。清渠,你在拿命冒险。”林如许眉间隐现怒气,自他学会隐藏情绪后,从未像这段时间一样心绪外漏这么多次。但他自知拗不过,便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大量药丹入腹,王清渠只觉得腹内如火烧一般,气海也似烧开的水沸腾了起来,猛烈的药效在她四肢百骸横冲直撞,仿若乱窜的火苗。
王清渠忍着周身经脉被撑的剧痛,不管不顾地疯狂运转气海。药丹所带来的药效顷刻间便显露出作用,原本所剩无几的惊鸿迅速壮大,在气海中焦躁不安,如按捺不住的利剑叫嚣着要出鞘。
王清渠停下调息,睁开眼睛对林如许迅速说道:“我去拖住他们,你想办法通知营帐内的兵士,我最多只能撑半个时辰,动作一定要快。”
话音刚落,她抽出照影剑往门缝中一插,微微一用力便将那木质的门栓削断,门口大开,她瞬间跃上枝头消失在雪夜中。
林如许看着她在风中翻飞的衣角,不到一息的时间便彻底融入黑暗。他此时也悄悄挪动脚步,贴着墙根放轻步子,像一只猫儿一样消失在转角处。
整片密林被这群乱党圈出数个据地,隐约能判断出他们分了三队人马,分别是他二人所在的正南方、还有两侧的西南方和东南方,对朝廷大军所在的营地形成合围之势。但也正因人力分散,每个据点留守的人并不多。
林如许袖袍轻抬,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迸射而出,从守在出口的那名黑衣人的后脑贯入,那人无声无息地就倒下了。好在今夜大雪,地面厚实,并未发出很大的动静。
他跨上一旁的马,疾驰而去。
另一边,王清渠静悄悄地趴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一动也不动,只是一双眼睛缓缓转动,像一只潜伏在高处的猎鹰挑选着中意的猎物。
那群的黑衣人此时都聚集在一处火堆旁,那位胡子花白的应老赫然就被众人围在最中间,跟他们用极北的胡语在交谈着什么,王清渠心中冒出一丝怪异,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这群人身形差异颇大,其中有两个个人体格格外高大,看着像是极北当地部族的人。剩下的则是正常男子的身量。
那群人很快就散了,那两个人则是向外走去,并不留在此处。
她脑中电光火石般冒出杨靳尧的那天晚上说的话。
“看来那胡塔部的二王子人手有些紧张。”
是胡塔部二王子的人!难怪此处守备如此松懈,原来他们还有后手!王清渠心中凛然,暗自着急,却别无他法,只能寄希望于林如许能早些发现此处的不对劲。
她后槽牙紧咬,悄悄跟着应老离开的方向跳到另一处树枝上。
“应老。”此前那名黑衣人首领开口道,“刚刚那对夫妇逃走了。”
应老满是皱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让他们走,正合我意。”他抚了抚下巴的白须,语气阴冷,“这一次,我要让朝廷也狠狠地痛上一痛。”
忽然,侧后方一阵猛烈的风奔袭而来,带着凛冽的寒光。
“应老小心——”一旁的黑衣人首领抽刀挡住这一剑,不料王清渠等的就是这招,趁着这个间隙,她左手奋力一甩,霜华匕电射而出,直插应老后心,“噗通”一声他倒地不起。
黑衣人首领瞳孔一缩,神情暴怒,吼道:“你竟然敢。来人,给我上!”
四周突然涌出一大群人,齐齐挥着刀剑向中间的王清渠砍来。
“哼。”王清渠鼻尖发出一声冷哼,将早已按捺不住的惊鸿灌注在剑身上,剑身轻颤,发出“嗡嗡”之声。
照影往前一挥,一道剑芒闪过,将那群一拥而上的人砍翻在地,巨大的惯性将他们往后带的飞起,而后重重砸进雪地里,已然无法动弹了。
好强。那首领心里绷紧,但还是提着刀冲上前,对着王清渠暴露出来的后背就是一劈。
并没有像他想象之中的实感。是残影!他心脏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