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栈,是鳞次栉比的商铺。清晨的街道,人还没有那么多,各种早餐铺子已经开始忙活,散发的香味飘满大街,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快朵颐。
姚箬兰路过点心铺子,买了些糕点,又路过一家包子铺,这家是涿州城的老字号,香味从里面飘散出来,勾得她胃口大开,姚箬兰要了三份包子。
二人一顿狼吞虎咽,没想到人饿的时候眼比胃大,包子竟然没吃完。姚箬兰只好将剩下的包子打包带走。吃完早饭后,二人沿着夕水街继续往西走。
涿州城有四条主街,每条街有连着则若干条巷。东边的洒金街都是些高档的商铺,去得自然都是富贵人家。而平民最热闹的地方就是西边的夕水街。各种商铺,各类货物,应有竟有。
夕水街快到头,连着一条巷子,叫平梁巷,居住在这一带的人都不富裕,偶尔还会见到露宿街边的乞丐。
姚箬兰按着信中的地址,询问了一位路人,很快就找到了钱百户家。
斑驳的木门褪了许多漆,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木门上挂着两个铁环已锈迹斑斑。
姚箬兰拍了拍门环,院里传来犬吠声。不一会儿,木门内传来脚步声,“谁啦?”声音浑厚低沉。
门被打开,里面是一名中年男子,身高七尺,肤色黝黑,但眼神坚定而有力,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
姚箬兰从怀里里取出信件,递给钱百户,抱拳道:“得李大人引荐,上门叨扰,问百户些事情。”
钱百户接过信,看完后,作了个请的手势,姚箬兰二人往院内走去,院子不大,但收拾的干净利索,可以听到正房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钱百户引她们进了西边的侧房。
“不知二位公子此番前来,欲问何事?”
“八年前,百户作为增援前往潭城,恰逢大疫,军中统一熬药给军士们喝。听闻百户有当时的药包,不知可否借我看看。”
“军中喝药有固定时辰,我当时错过时辰,便从伙夫长那里讨了包药,打算自己熬,后听说药不对症,就一直放着没喝,我给你们拿。”
“有劳了。”
一盏茶功夫,钱百户提了包药进来,递给姚箬兰:“不知公子要这药包有何用?据说当时太医开错了方子,此药并不对症。”
“在下自小学医,曾在医书上看到当年的大疫,书上未写破解之法,故借此药包一用,虽药不对症,但也可拿来研习一番。”
“公子年纪轻轻就如此好学,将来必有所成。”
“借百户吉言,我看百户一直敲膝盖,可是膝盖酸胀疼痛?”
“老毛病了,一到换季就这样,习惯了。”
“我曾在书中看到一秘方,与寻常治疗之法不同,对换季的腿疼颇有疗效,百户不妨一试。”正好房内有纸笔,姚箬兰写了个方子递给钱百户。
“公子有心了,不知公子贵姓?”
猝不及防,姚箬兰脸色一僵,僵硬开口道:“免贵姓姚。”
“听闻当年开此药方的太医也姓姚,和公子同姓,不知和公子有何渊源?”钱百户看着姚箬兰,脸上的神情好似已知道姚箬兰是谁。
被人认出,姚箬兰只能硬着头皮无奈道:“此人是我祖父。”
自从八年前卫国公泷水兵败,姚太医便成了卫家军众矢之的,纷纷迁怒于祖父,要不是祖父诊断失误,就不会导致增援无力,卫国公就不会身死。
看到钱百户听完后平静的表情,姚箬兰此刻心里也没底。希望钱百户不要因此迁怒于她,把药包收走。
屋子里静悄悄的,姚箬兰感到股无形的压力,当年发生了什么姚箬兰无从得知,但姚箬兰相信祖父的医术,三年前她曾走访过潭州,当年那场大疫,她尚且有法子,更何况经验老道的祖父。造成如今局面,其中必有隐情,只是此话现在还不能说。
钱百户叹了口气:“八年了,早已物是人非,公子当年尚且年幼,必然是不知情的。”说完他抬头看了看日头,“我有几个同袍等会儿要来,都是些粗人,没准会迁怒公子,公子还是先回吧。”
听到此话,姚箬兰身子一紧,向钱百户作了一揖:“多谢百户!”,说完,逃也似地拉着连翘往外走。
出了百户大门,连翘长舒了口气,用手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没想到被他发现了身份,我刚刚以为他要将我们扫地出门了。”
八年前,祖父诊断失误导致兵败后,军中民间皆对姚家不满,当年他们在京城居住时,就有人往家门口扔烂叶子、臭鸡蛋,那段时日,她连门都不敢出。
“钱百户念我当时年幼,并未迁怒于我,可见是个明事理的。我们赶紧走吧,以免碰见他的同袍。”说完二人便快步离开。
巷子里弯弯绕绕,姚箬兰刚拐过一个巷口,突然一个黑影抱住了她的大腿,姚箬兰吓得哇哇大叫,只见脚下的黑影哇哇大哭道:“公子行行好,我家住江陵,外出游历,被贼人偷了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