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梦言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
她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大中午。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还穿着昨天参加宴会的那条白裙子。
她撑着坐起来,就感觉一阵头痛欲裂。
她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昨晚在她脑海中有印象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那瓶五十多度的白酒被她喝了近半瓶,然后不管她爸怎么拽,她都死抱着那瓶子不撒手。
在那之前,她已经在宴会上喝了不少果酒鸡尾酒了。
各种酒掺杂的结果就是——她断片了。
打开微信,关默给她发的信息还停留在那句“周末我们去东山玩玩?你是喜欢爬山吗?……或者逛街?”。
……
她不敢回,便直接点开了鞠念的对话框:【呜呜呜,我失恋了。】
鞠念立刻回了消息过来:【????】
鞠念:【关默那狗崽子耍你呢是吧?】
司梦言:【因为我要结婚了。】
鞠念发了更长的一串问号:【?????????】
鞠念:【秀恩爱是吧?要结婚,所以不恋爱了,就叫失恋了?】
鞠念:【女人,你有点会哦!】
司梦言打了很多字想解释,但又删了。
鞠念:【本单身狗正在苦逼地开会呢,回头聊】
司梦言扔了手机,又重新躺回到床上,看着天花板,绝望地发了会呆。
利诚。
突然她的脑子里蹦出了这个她爸昨晚刚告诉她的名字。
她好像对他还一无所知。
不过,既然他是利氏集团的总裁,那网上应该会有他的资料吧。
她拿起手机,搜了一下“利诚”。
可是没想到,他本人这么低调,搜出来的结果很少,只有零零星星几篇财经杂志的专访。
她随手点进一篇,首先弹出来的就是他的照片。
照片里,那个男人坐在高脚凳上,穿着一身十分笔挺且的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他一只腿随意地弯曲着,一只腿踩在地面上,看起来十分修长。
他这张脸……
这可不是他爸口中的“普普通通的长相”。
如果要给她见过的帅哥弄个打分排名的话,那关默排第一,他就能排第二。
她看着那张照片陷入了沉思。
会不会有那么一种可能,对于这场婚姻,其实他本人并不知情?
或许,他也只是个被父辈安排联姻的棋子而已?
给盛和投资十个亿,是个商业合作,毕竟他们肯定也不会是毫无收益,两家结亲也许只是为给这个合作上份保险?
一连串的问号在她脑子里窜来窜去,她想着想着只觉得头更痛了。
随即,她做了个决定:今天就去会会这个利诚,也许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给司强发了微信,问他有没有利诚的联系方式。
司强看到微信时犹豫了一下。
但他一想,先让女儿跟利诚见一面也好,如果见过面之后,女儿说她不想结这个婚,那他也绝不会再强迫她,钱的事他就再想其他办法。
没一会儿,司强就发了一张图片过去,拍的就是利诚的名片。
司梦言翻身下床,直奔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然后就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之后,一个陌生的男人接听了:“喂?”
声音还挺好听的。
司梦言拿着手机,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问:“是利诚利总吗?”
电话里顿了一下,然后回答:“我是。”
“您好,我是司梦言。”
“我知道。”
很奇怪,听了司梦言自报家门之后,那个男人的语调竟然没有任何变化。
本来司梦言还打算看他的反应,是变得假客气,或者是变冷漠,又或者是干脆就不认识她。
可是他只是很平稳地说了句,他知道。
司梦言猜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便直接说:“我想和您见一面,您方便吗?”
——
下午两点。
司梦言打了辆车,到了寸土寸金的天山区,在一幢高耸的写字楼前下了。
她抬头目测了一下,这楼至少有八十层,外立面全都都是一扇一扇墨蓝色的窗玻璃,反射着金灿灿的阳光。
还真是挺气派。
今天上午跟利诚在电话里说的时候,因为是她主动要见他,所以她执意要把地点定在他公司附近。
司梦言把心一横,从包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脚踩着八厘米的细高跟,撩了一下秀发,然后便镇定自若地抬腿上了台阶,向写字楼一楼的咖啡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