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她睡得不好,一是过敏厉害,二是床板太硬,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基地服务处商量换地方的事情。
“喏,看我脖子上,手臂上,脸上,全是疹子。”她素着脸,穿了件休闲白T和宽松的长裤,踩着拖鞋就过去了,嚷嚷道:“我花粉过敏,东区种的那几棵桃树现在你不找人砍了,你就想办法给我找个地方住。”
昨日她来时众人就发现她刁蛮任性不好对付,谁知她今日就找上门来。几颗桃树,不至于让她花粉过敏成这样,西区那么多地方,挑个远一点高一点的楼层住也不是不行,可这姑娘偏不乐意,一定不肯住东区,这摆明是故意来挑刺的。
“秦小姐,我们可以给您调至顶层,您看可以吗?”
“不可以,我说了,我现在不能住东区。”哪怕是没有化妆,她上挑的狐狸眼也格外引人注日,气势十足,众人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容易看着这双眼睛走神,只能微微低头和她交流。
“你们要么想办法,把树砍了,要么把我换到西区。”她房卡往桌子上一拍,随意往凳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大声道:“或者我去外面住。”
她在这大闹,工作人员一点办法也没有。东区是供银卫休息的地方,他们不敢擅自将她安排至东区居住,只能暂行缓兵之计,请她去医务处拿药,请她下午再来,他们会讨论出合理的解决办法。
秦乌子痒的难受,觉得还是得擦了药再来跟他们耗,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她有的是时间和精力跟他们折腾。于是一手拿过桌上的房卡,站起来,盯着他们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去拿药,最迟下午,把我调走。”
说完她甩头离开,工作人员见她离开,松了口气,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要不要通知指挥官?”
“这点小事都通知指挥官,指挥官怕是要忙死。”
秦乌子拿了药,回住的地方对着镜子给脸上药,两侧脸颊红肿,一碰又痒又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回想刚刚是不是太为难人了些。
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果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她现在遭得罪都白受了,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里再说。
提醒上班打卡的消息一个劲往外蹦,一上午不知道弹出来多少次了,秦乌子烦了,点开通讯页面,泛着荧光的屏幕立马出现在空中,她手指在空中划拉几下,选择了拒收此类消息。
墨镜昨晚摔坏了,口罩也没一个,思来想去,将墨镜捡了起来,看样子还能戴,她下午又冷着脸去了服务处,谁知服务处大门紧闭,她摘下墨镜仔细瞧了瞧,门口贴了张单子:基地突发情况,服务处临时关闭,相关业务请明日再来办理。
感情这帮人没法对付秦乌子,干脆闭门谢客,谁也不见,她眯眼舔了舔唇,笑了。
她突然想到个更好的办法。
基地设有紧急情况通知处,一旦发出通知,全基地的喇叭都会播报,这是昨天苏嵘告诉她的。
只不过,这地方有专人看守,她趁着换班的空隙悄悄溜了进去,一切格外顺利,此刻她正心情颇有些好地坐在设备面前清了清嗓子。
然后全基地的喇叭先是发出一阵电流穿过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女人的声音。
“请指挥官立刻前往紧急通知处。”
“请指挥官立刻前往紧急通知处。”
“请指挥官立刻前往紧急通知处。”
她对着设备喊了三遍,然后摁了关闭按钮好整以暇靠在椅子上等齐穆过来。
全基地都可以听到通知,想必齐穆也听得到,只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声音,能不能认出她来。
不知道他会不会过来,但如果他不过来,至少也会让那个苏嵘过来。她现在就是要将这儿搅的鸡犬不宁,然后被开除。
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影,秦乌子有点疑惑,想不通为什么播报员没有收到播报通知,现下听见播报没来这寻她。
怀疑这广播压根没有播出去,秦乌子又调试了一遍设备,正打算再试试,门被从外打开了。
听见开门声,她抬了抬头,是齐穆。
他逆光而站,整个染了一圈光晕,看不清五官和神情,只能看出个轮廓,这人肩宽腿长,气质出众,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有副好皮囊。
“你做什么?”他冷淡开口。
“喊你过来,我要换住的地方。”秦乌子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我不能住东区,我过敏了,现在要去西区,或者你让我外面去住。”
听她说自己过敏了,齐穆走近了些,低头看向她,他的表情冰冷严肃,目光冷厉,倒让秦乌子有些心虚,昨日见识过他的手段,说一点也不害怕,那是假的。
见他这么直直盯着自己,于是抬手掩面,只露出两个眼睛,她瞪大眼睛说道:“盯着我看什么?”
她手臂上全是挠出来的红痕,此刻抬起手,不用特意瞧一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