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廷离开后,日子突然就变得清静,家里不再热热闹闹,也少有邻居来串门儿,原以为电视台来拍纪录片的事儿能成为县里的新闻,可依旧风平浪静没什么变化。
唐娟与陈清平去了民政局领证,张喜然在家琢磨着今天要完成一个什么作品。
对于成为一个非遗文化手艺博主,她是有些气馁的,因为一直不怎么见涨的粉丝量,甚至有时,连评论都没有。
「难道需要炒作吗?似乎没什么话题根本引不起人们关注。」
她思索着吸引流量的办法,也顺从手头的灵感捏起花瓣来,或许今天,做一个凤冠霞帔好了。
这么一想,她又恢复点儿自信,心里头嘀咕着这世间万物,没什么是捏造不出来的,干就是了,别犹豫。
周末拄着助步器一步一步慢慢走来,闲来无事,他只是过来看她在干嘛。
“我姨呢?”他随口寻了个话说。
张喜然目不斜视专注于捏精细的花朵花瓣儿,“去民政局去了。”
“啥,跟陈叔领证去啦?”周末多少感到震撼,“这也太效率了吧…”
“嗯啊。”
周末放下助步器,搬来一凳子坐在她身边,好奇她的心态,“你怎么淡定?”
“又不是我领证,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周末侧脸打量着她,美好一词在她身上得以定义,眼含星光,肤如凝脂,一起长大的她,似乎永远是年幼时古灵精怪的可爱模样,她永远可以不用长大。
可他却探询地问,“都快三十了,真的不着急结婚?”
张喜然微微摇头,“不啊。”
她终于回头看他,道,“老周,能不能别那么俗气,结婚又不是人生中必须要落实的事情,你怎么也婆婆妈妈开始催婚了呢?”
周末很是惭愧地摸摸后脑勺,“或许是因为想跟你聊点儿什么却没有合适的话题?”
张喜然继续做自己的手工,“聊天嘛,也不是一定要什么话题。”
“哦,对了,你说我要不要给我妈跟陈叔办个婚礼啊?”她突然认真道。
周末痴愣地看着她,有些许分心。
“这不得问问他俩意见吗?”他随口道。
“我妈大概是不想办的,她不想张扬,更不想破费。”
周末不以为然,“唐姨还不张扬啊?陈叔都没说啥呢,唐姨直接当着那么多人面儿官宣了哎,帅呆了好吗,打脸一众不看好他俩的人。”
张喜然撇着嘴唇,认同地点点头,“我是看明白了,我妈嫁到张家这么些年能坚持自己到现在,她骨子里是有一股韧劲儿的,生活不断地剥削她,风吹雨打她,她都不动声色地消化,把所有那些经历凝炼成了自己的人生智慧,你看她什么时候跟人吵过架呀,也从不与人计较,该出手时就出手,快准狠,这气度这胸怀,当什么家庭主妇生什么孩子,要是能好好经营生意一定大有前程。”
“哎。有时想想,是你拖累了唐姨哎。”
张喜然凝眉往上瞥,如此说来,确实如周末所言。
她收回目光感叹了一声,“母亲都好伟大啊。”
周末认同道,“虽然我妈也不怎么拿我当回事儿,但我爱她。”
张喜然抿抿嘴唇,若有所思,这一路成长过来,可不是可以没有爸爸,但不能没有妈妈嘛。
“有一回我收拾账本,看见反面我妈写了好多页的小作文,印象深刻的是,她说外公外婆离开后,心里就有了很大一个窟窿,时常想起他们,眼泪就失禁,我觉得她是孤独的,怎么会不孤独呢。”
“她还写到说,她从前不喜欢小孩子,可自从有了我,她爱小朋友。她说人们婚嫁为了传宗接代,但她看来则不然,她说,养育孩子是关于爱的成长教育,爱本身在治愈生活中的诸多不幸,那是即便前路迷茫艰辛,也能让她坚持走下去的动力。”
“因为你没有爸爸,唐姨大概一直在努力弥补你缺失的父爱吧?”
张喜然吸吸鼻子,“我还挺幸运,至少大家都对我很好,缺失了的父爱,并没有对我造成多大影响。”
周末温情斜睨着她,欣慰一笑,“因为你对我们大家也很好啊。”
赶中午前,唐娟与陈清平一起回来,两人平静地好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周末因为好奇他俩的事儿,也留下来吃饭,午饭还是他与张喜然懒得做直接叫饭店做好送来现成的。
张喜然问,“顺利吗?证儿呢?”
陈清平收敛着欣喜道,“你妈妈收起来了。”
“哦。”张喜然忍不住说,“你俩这未免也太淡定了吧,接下来怎么个事儿呢?”
唐娟坐下道,“该好好生活就好好生活,该努力工作就努力工作。”
她也叮嘱张喜然,“以后你就是张家当家人了,出息点儿听见没。”
“咋啦?你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