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哪怕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娘要回去与你爹并肩作战了,永别了,囡囡。”
女人在婴儿额间落下重重一吻,将她放回玄鸟背上,并在襁褓里放了一只哨子,便将玄鸟驱离了。
那哨子上附着着女人的灵力,是用来传信的,一旦话传到,那灵力也就随之消失了。
玄鸟走后,女人再跑回去时,男人已经倒在了雪地上。
“司安——”女人跌跌撞撞跑过去跪到地上,与此同时,追杀他们的几大家族也快速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说,孩子去哪儿了!”诸葛家的一人冷厉地问道,剑尖直指女人的脖颈。
女人看也没看他,颤抖地将满身是血的男人抱到怀里,紧紧地抱住,“安哥,我来陪你了。”
“囡囡呢?”男人嘴里直冒血沫,艰难地问道。
“你放心,囡囡已经安全了,他们再也找不到她了。”女人又哭又笑。
“好……好……”说完这话,男人便缓缓闭上了眼,再无声息。
女人的眼睛早已哭花,抬头看向其中一个家族的人,她的母族——南家,忽然就笑了,那笑在白色的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璀璨亮眼,“真没想到,哥……你是我的亲哥啊!”她怒吼起来,“你连你外甥女都不放过!她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
“少废话!孩子在哪里!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找不到她!”王家一人道,冰冷的剑刃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哼,你们永远也别想知道!”说罢,她徒手一拉那剑刃,等脖子上出现一条细长的血痕时,她已经倒在了雪地上。
“他娘的!还真以为我们找不到了!”王家这人唤出一条黑色的巨蟒,“既然寻了死,不如让我的乌蛇一饱口福!”
那巨蟒刚要下口便被南家的人拦住了,“慢着!他们都死了,好歹也是灵修界赫赫有名的人物,非大奸大恶之徒,连全尸都不留,怕不是名门正派所为吧!”
其它几个家族的人也是自诩正派人士的,南家的人说了这话,自然不好反驳,只有王家那人道:“哼,还真以为自己有多高尚!不也连自己的亲外甥女都不放过?!”
“你!”南家人说着就要跟他干起来,被另外两个家族的人拉住了。
“算了算了,走吧,我们分头去找!”柳家一人道。
随着咯吱咯吱的踏雪声,一群人渐渐走远。
呼呼的寒风中,雪又下了起来,渐渐将纷乱的脚印覆盖,也将雪地里的两个人影一寸寸埋了起来……
云卿睁开眼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她转过头来,发现金蚁只剩了一道虚影,顿时满目惊骇,“金蚁,你这是……怎么了?”
“小云卿,恭喜你,灵脉已修复……”他的声音虚弱,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他吹散。
云卿刚要说话,金蚁继续道:“要启动法阵修复灵脉,必得消耗大量的灵力……不必悲伤,三年前自你出现,我便已做好散尽修为的打算。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
云卿抹了抹脸颊上的泪,哽咽着道,“你说。”
“你的体内有一根仙脉,但不知为何被封印了,或许你的身世不仅仅是区区云家嫡女那么简单。灵胤大陆上,唯一能生来便身负仙脉的只有五大家族之首司家,想要解开仙脉的封印,只有先弄清楚你的身世……”
云卿听得一愣一愣的,在一阵震惊过后,大大地点了几下头,“我记住了!”
金蚁又道:“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云卿,保重!”
语罢,金蚁的虚影化作星星点点的光屑消失在了风里。
云卿伸出的手微微发抖,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金蚁,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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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背着行囊下山了。
她在太郯山深处走了五日五夜,奇特的是,凡她所过之处,毒蛇猛兽必避之不及。
金蚁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金色磷粉,散发着一种只有兽类才能察觉的独特气味。
他是这太郯山上的兽王,凡此太郯山上的兽类皆以他为尊,故而一嗅到他身上的气味,便会逃之夭夭。
而他身上的磷粉,早便赠予了云卿一些,就在她腰间的锦囊里。
走得累了,云卿靠着一棵老树坐下来休息,吃了几颗路上摘的野果子,忽闻右边的灌木中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停止了咀嚼的动作屏息凝神地看过去,原来是一条碗口粗的红鳍花斑蛇,正企图用最不惹人注意的速度悄咪咪地远离她。